陆时秋和赵烜坐轿子到了大理寺。
进了牢房, 陆时秋让牢头把犯人的手脚松开。
牢头有些迟疑, 提醒他, “大人, 要是松开, 他可能会自杀。上头有命, 要是犯人死了, 小的也要陪葬。您确定要松开吗?”
陆时秋抬了抬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守在旁边看着他。”
牢头听到他们不用退下, 也不再废话,“行。”
绳子松开后,束缚没了, 刘光同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虚弱不堪。
陆时秋让牢头松开他的胳膊, “没事, 我来扶着他。”
刘光同身上全是伤, 显然已经到了极为疲惫的地步。也是啊, 进来后, 就一直被架在这儿,铁打的人都要受不住, 更不用说刘光同这些年一直养尊处优。
牢头松开胳膊, 刘光同连抬胳膊的劲都没有, 掀了掀眼皮, 轻声问, “你是来审我的?”
他声音很虚弱,轻轻地,像是喘不过气似的。
陆时秋抬头,“我想让你走得舒服些。”
赵烜一怔,那牢头猛得抬头,想着自己要不要阻止对方。
却见陆时秋扶正刘光同,让对方不要弯曲,胳膊自然下垂,而后他陪刘光同闲聊,“天皇有令,明日就要送你上断头台。你想吃点什么?我让人给你准备。”
刘光同唇边露出一抹浅笑,想了想道,“我想吃一品斋的八宝鸭,状元楼的步步登糕……顾家酒楼的云中仙。”
“好。我晚上给你送过来。”陆时秋轻轻一叹,“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吗?”
刘光同僵硬地动了动脖子,目光看向他儿子牢房的方向。那边已经没有了惨叫声。
陆时秋低叹,“你知道的,我帮不了他。”
刘光同虚弱地笑了下,“没关系。是我连累了他。下辈子,我一定补偿他。”
陆时秋伸手在他脑袋上抚了抚,“你要不要睡一觉?以后想睡也没有机会了。”
“好。”
牢头和赵烜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什么断头台?案子还没审完呢?
紧接着,他们又听到陆时秋在……在哼唱。对!没错!他在哼唱!仔细一听竟是小时候娘亲哼唱过的摇篮曲。
赵烜和牢头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只是目呆呆看着他哼唱完。
又听他继续开口。
“你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
“你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就像有重物在往下拉你的眼皮。”
“眼皮很快就会沉沉地合上。”
“你越想睁开眼睛,越是觉得眼皮沉重、松弛、无力,你的眼睛闭得越紧。”
而后,又重复上面的话。
牢头一头雾水,赵烜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陆时秋伸出手指碰了碰刘光同的胳膊,“我现在碰你肩膀,你有没有觉得松弛、无力、沉重。你准备好了吗?”
刘光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身体开始向旁边倾斜。
这表明他已经彻底放松,进入催眠状态了。
陆时秋继续道,“你现在很温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房间,有床,有桌子,有椅子。你很累,想不想坐下休息一会儿?”
刘光同支吾两声。
“对,坐下吧。”
……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刘光同坐在房间里写信,他的儿子敲门进来,跟他说自己看到了皇太孙。
他斟酌半晌,决定写信给父亲以前的同僚,请他们派人把皇太孙截住。
信写得很快,他不敢耽误,立刻马不停蹄去送信。跑得太急,他还跌了一跤。
回来后,他继续躺在床上歇息,很快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