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这句话用的是英文,而引起殷迟注意的是,她这句话里,用的是“he”,而非“it”,所以吃人的到底是城堡,还是城堡中的某些人?
暂时想不明白,殷迟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他有点蠢蠢欲动,想知道吓得爱丽丝落荒而逃,且一再强调不能被看到的人或者东西,到底是什么。
然而撑着想要黏在一起的眼皮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什么特别动静,在将近五点的时候,殷迟终于决定还是回房间睡觉。
解谜不如睡觉。
不过就在将要离开的时候,城堡在湖水中的倒影里,一扇三楼的窗户后,突然闪过了一道人影。
殷迟迅速转头找到那个房间,然而除了被风吹动的窗帘,一切都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回去的时候,他遇到正好从楼上下来的兰迪。
兰迪奇怪道:“这么早,您怎么会从外面回来?”
殷迟:“刚刚去赴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约会。你也这么早起床?”
兰迪的身体不好,殷迟无聊的时候计算过,每说三句话对方就总会忍不住咳嗽好一阵,情绪稍稍激烈一些,就仿佛能厥过去,这样的身体,不应该很需要睡眠吗?
“起床散步,清晨的空气有助于身体恢复。”
简单交谈后,两个人互相作别,殷迟沿着楼梯往上。
在将要走过旋转楼梯拐角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一楼大厅门口,兰迪金发熠熠生辉,侧着的半张脸上,嘴唇勾起了愉快笑意,正在跟负责城堡马厩的仆人交谈。
殷迟若有所思,那个窗户里的人影,会不会是城堡的主人兰迪?
把这种猜测放在心里,不知道是上楼不会触发循环,还是循环有特定的触发时间段,楼梯没再抽风,殷迟安安稳稳踩在二楼。
窗户边他原本用窗帘自制的绳索不翼而飞,窗框上,他昨晚端着的蜡烛滴了几滴蜡油在那里,那几滴蜡油上有明显的磨蹭痕迹。
倒是下去时放在这里的烛台仍旧幽幽燃着。
殷迟端起烛台,他转身打算回房间补觉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现在还没有完全日出,天色蒙昧昏暗,但已经不像午夜的时候完全黑暗,加上蜡烛的火光,也能大致看清走廊墙壁上的情况。
殷迟靠近墙壁。
在他昨天注意到的那副圣母像隔了一幅画的地方,他清楚地记得里面原本画着身穿铠甲的将军高举长刀,带领士兵征战的场面。而现在,原本属于将军的地方,只剩下一个被烧得黑黝黝的大窟窿。
有什么人或东西,烧毁了它。
而且最为令人惊讶的是——
殷迟摸了摸画框上沾到的冷却的蜡油,那帮助了他的,可能是也可能人是鬼的东西他还不知道是谁,但却基本可以确定割断他绳索的东西了。
摸了摸下巴,他突然将烛台靠近。
烛火将本就已经被烧了个大窟窿的画继续卷边,向着完全毁于一旦进发。
殷迟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哀嚎,但他置之罔闻,轻轻道:“反正缺了一块已经够丑了,与其挂在这里伤眼,不如人道毁灭,而且将军都被烧死了,士兵怎么能不追随他?”
“你说对吗?女士?”他突然转头看向旁边画像里的圣母。
圣母依旧抱着婴儿,眉目慈爱圣洁,似乎只是一副正常的画。
殷迟:“您原本是垂着头的。”
画中圣母瞳孔一缩,眼睛染上一丝惊慌。
而殷迟就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唇角笑容扩大:“我骗你的!”
说完,他似乎毫不在意露出了小辫子的《圣母像》,转而对旁边画着斯芬克斯的画像道:“你知道什么动物早上三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