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快,眼泪逐渐从眼睛里一颗一颗落下来。
殷迟想起在那个记忆幻境中,滴落在薄荷叶子上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伸出了手,用掌心接住了薛小燕的泪水。
那些眼泪既不清澈也不干净,带着锈色的浑浊,约莫是因为里面掺了血。
掌心微微发烫,殷迟原先以为只是错觉,后来才发现是真的在发烫,这掺着血的眼泪在沸腾蒸发成锈色的朦胧雾气,雾气氤氲笼罩住四周的时候,他再度跌入了记忆幻境。
围棋社活动室里,各种摆设眼熟,和现实中区别不大,挂历上写着九月二十七号,而他手里拿着一份翻得起了毛边的棋谱。
透过反光的玻璃,殷迟在玻璃里看到了他现在的倒影,刘海很长,衣服发白很旧,整个人都瘦小阴郁。
试了试想抬起手,没有成功,他了然,所以现在自己或许正在薛小燕的记忆里,用她的视角回顾她曾经历的过去。就像在爱丽丝的环境中,他也曾进入罗尼的身体。
一个有些眼熟的学生朝这里丢了本书,正正好砸在薛小燕头上,书脊磕到了后脑勺,正藏在薛小燕身体的殷迟也感觉到了痛。
“你怎么还是这么木楞?”那个学生说,“真不招人喜欢。”
穿着雪纺长裙的董玲对那个学生道:“你别这么说。”
“本来就是嘛,什么都不会,光会拖班级的活动平均分,也就是小玲你人好才愿意跟她一起玩。”
“我……我可以学。”殷迟听到“自己”这样说。
社团里的学生慢慢围过来,有人哄笑:“她说可以学,学得会吗?”
“她最近好像是一直在看棋谱。”
董玲弯起唇角,带着并不隐晦的恶意:“小燕,我知道你学围棋是想跟大家一起玩,但你光看棋谱,又怎么跟大家玩得到一起?要不这样吧,我们来跟你比赛,要是赢了,大家就带你一起玩,输了……输了就是你还不够优秀,做朋友的事以后再说。”
有人起哄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个人,只要能赢一个,就说明你不是蠢猪,我们就跟你玩,要是一个都赢不了,这么蠢的朋友,才没人想要。”
殷迟感觉到薛小燕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对结果早有预料。
果然,一局又一局,哪怕薛小燕已经紧张害怕到颤抖,她仍旧输了,一个人也没赢。
有人说:“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董玲对她微笑:“小燕,大家不是有意这么说你的,但你真的一点长处也没有,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做朋友。”
还有人应和:“对啊对啊,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你,都不想跟你玩也不想理你了吗?因为太蠢了,而且一无是处,你自己想一想,跟你交了朋友,被人知道我们多没面子。”
“为什么不理你,你现在有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到原因?”
殷迟感觉到脸颊湿了,是薛小燕在沉默地哭,董玲过来拉起她的手:“小燕你不要放弃,虽然因为你现在没有长处,没有让大家喜欢的地方,大家都不乐意和你亲近,但是没关系,只要你别放弃,我相信最后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藏在薛小燕壳子里的殷迟皱起了眉头。
他听到董玲继续问:“小燕,你想不想跟我做朋友呀?”
薛小燕手指瑟缩了一样,轻轻道:“想……”
董玲高兴地笑了。
有学生不高兴:“社长你为什么要跟这种人做朋友?”
“想要跟我们做朋友就得赢了我们,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你继续下了,真没趣。”
薛小燕嗫嚅着嘴唇问:“你们要怎样、要怎样,才愿意继续和我比?”
围在一起的学生里,有人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