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怎么也抽不开。
周忆之花了三分钟,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掰开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哥哥的指骨,但是不知道哥哥是烧糊涂了还是怎样,力气大得要命——周忆之怀疑他是正在梦里抓小偷,把自己当小偷一样死死抓住不放开。
虽然不至于伤到自己,但是以自己的力气,却根本掰不开他的修长手指。
他的手指也在发烫,像是烙铁一般。
努力掰了一会儿之后,周忆之彻底放弃了。
她不得不继续坐在床边,继续看着哥哥。雨声敲打在玻璃窗上噼噼啪啪作响,但是房间内却很静谧,台灯的光在他英俊苍白的脸上落下一小片光亮,半明半暗。
他额头上的退烧贴随着方才他抓住她的动作,有些滑落了,周忆之便俯身去将退烧贴稍稍移正,但谁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躺在床上的少年的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
他不是半梦半醒昏睡着吗,难道是身体的自动反应?
话说回来,上次给他贴创可贴也是,只不过在他耳根上碰了一下,他就十分敏感。
这样想着,周忆之忍不住趁着他手无缚鸡之力躺着的时候,又在他脸上揩了一把……哥哥的皮肤很烫,鼻梁高挺,周忆之摸了一把耳根就有点热,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她摸完这一把还不够,还忍不住隔着薄薄的一层被子,去探了下哥哥的腰。
上一世没有注意,这一世就发现少年身形完美,宽肩窄腰,穿上白衬衣衣摆扎进裤子里时,实在让人情不自禁目不转睛。
而果然是身体的自动反应,她就这么往哥哥的腰上一揉,床上昏睡的哥哥漆黑眼睫一抖,整个人的身体显而易见地都绷紧了起来。
虽然重生回来之后,周忆之就已经自动把哥哥圈进了自己的所有物范围,但是毕竟他还在生病当中,周忆之也不想继续做“哥哥到底哪里更敏感”的实验。
她想起身去倒水,可哥哥抓住她的一只手不放,她迫不得已,只有站起来,够长了手,努力去碰到床边桌子上的水杯。
……
而以为哥哥还在昏睡当中、不省人事的周忆之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薛昔心中有多震惊。
——她刚才在干什么?
摸他的脸,还捏他的腰?
本来她看见他发烧,不仅没走还留下来给他贴退烧贴,对他而言,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宛如做梦一般了。可谁料这不只是在做梦,还是在做一个荒唐的梦。
薛昔心中惊骇到了极点。
他脑中昏昏沉沉的,继续紧紧闭着眼睛,接着,就听见桌子上的杯子发出勉强被移动的声音,似乎是她拽着身子,在努力去够到那个杯子,自己的手都被拉了过去。
怕拽得她疼,薛昔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的手指不由得松了半分。
但又更怕自己一松,她就跑掉了,于是仗着自己烧糊涂了,手指不由得又握紧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薛昔感觉她坐回了床边,将自己的手塞进被子里,接着,她俯下身来,自己干燥的嘴唇上被她用棉签沾上来一些冰凉的水。
水珠的清凉落入唇瓣上,极大地缓解了发烧的不适感。
她做完了这些,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又伸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薛昔感觉她的手柔弱无骨,掌心冰凉,落在自己额头上十分熨帖。
他眼皮不由得颤了颤。
因发烧带来的昏沉感排山倒海而来,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着神智的清明。
他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血液飞窜,觉得这一切都十分不可思议……简直是他做梦也不曾出现的场景。虽然像是梦,但却真实到了不能再真实的地步。
上一世她那样排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