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兰回过神,尴尬的扯着嘴角一笑:“我今日在姨奶奶房里,听到你来,但那会儿…”
付茗颂一下听出了她话里的窘迫,但这窘迫是为她而窘迫的。
“是我惹祖母不快了,祖母不愿见我也是应该的。”姑娘低头苦涩一笑。
闻言,庄玉兰面露心疼,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姨奶奶平日并不爱与小辈计较,你这究竟如何得罪了她老人家,说来与我听听,我还能替你在她面前说道说道。”
付茗颂噤了声儿,老太太要塞她进高门大户做妾的事阖府上下都传开了,庄玉兰想必也有所耳闻,但却不知她因这事儿冲撞了老太太。
可她也不愿拿这种事在明面上再说一回,左右并非什么体面的事儿,何必拿出来丢人现眼。
庄玉兰见她闭口不言,究竟是不是因为国公府的事也不得而知,心里很是烦闷。
她只好笑了笑:“祖母是个强悍之人,也是个颇爱立威的,,你做几日乖巧状,她定不会再与你置气的。”
付茗颂见庄玉兰苦口婆心,心下也领了她的好,抿嘴一笑,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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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茗颂有一点好,就是善于放下身段,卖乖卖好,她这么些年在洗春苑就学会了这么一件本事。
是以,哪怕老太太连着三两日不见她,她也依旧每天恭恭敬敬、本本分分的端着补品到老太太屋门前站着。
每日还不带重样的。
弄错国公府的事儿老太太只同付严栢说过,姜氏尚被蒙在鼓里,对老太太近日这般举措尤为不解,忍不住在付严栢面前说道两句。
她拨着算盘珠子道:“你说母亲怎么想的,我都恨不得将山珍海味往茗儿那屋里塞,她倒好,还冷落起人来了。”
付严栢褪下长衫,颇有闲情逸致的给屋里的兰花剪枝叶,叹了声气:“茗儿这丫头,没福分呐。”
姜氏手中的动作一顿,正欲开头询问,忽然一阵珠帘拨动的声响,丫鬟脚步匆匆而至:“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宣老爷进宫面圣。”
姜氏与付严栢脸上如出一辙的懵然,还是付严栢先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起身寻了官服,姜氏手忙脚乱替他束紧腰带。
而今日来请人的,还是那个王公公。
马车一路扬长而去,付严栢与王公公相对而坐,他忍不住打探道:“不知今日,皇上宣鄙人可是有要事?”
王公公弯眼一笑:“付大人不必太过慌张,许是皇上忙了这么多日,总算瞧见大人递的帖子,想着让您进宫谢恩呢。”
付严栢舒了一口气,点了两下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只是这时辰,天色都快暗下来了,此时宣他觐见,怪渗人的。
付严栢就这么战战兢兢随王公公去了御书房,眼见那座庄严肃穆的宫殿愈来愈近,他两条腿都在打颤,忍不住深深倒抽了一口气——
这气没喘匀,就听里头砰的一声响,杯盏哗啦啦的碎落。
王公公脚步不由一顿,朝付严栢笑了笑,可付严栢这会儿可是半分都笑不出来。
紧接着殿门被从里头拉开,通政司经历李大人浑身抖的像筛子从里头跌跌撞撞出来,跌坐在外头石板上,头顶的乌纱帽掉了都不自知,正大喘气擦着额前的汗。
王公公见怪不怪,弯腰给他递了张帕子:“皇上今儿个,又发怒了?”
李大人拍着胸口:“何止发怒,老夫再晚些出来,怕是要尸骨无存了!”
身后的付严栢心口一紧,早听闻当今圣上喜怒无常,今儿个可真不是好日子,这不是往刀口上撞么!
王公公笑笑,起身隔着殿门道:“皇上,奉训大夫付大人到。”
说罢,王公公身子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