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这样三两句话便回绝了他,来之前姜氏反复强调,五丫头是个软心肠的,再多说几句,她必会点头应下。
可付毓扬瞧着她,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半响,他低声道:“祖母与父亲所为我已有所耳闻,是付家有愧。娘娘言之有理,云儿的婚事,至多不过母亲顶撞祖母一回,实在不该惊动娘娘。”
说罢,他低头下去,眉间似懊恼的紧了紧。
她说的确实不错,此事只要母亲硬气一些拒了老太太,本就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皇上还未下旨赐婚。
话落,又寒暄了几句,付毓扬并未久留,起身离去。
遮月见人走了才敢出声,忍不住道:“明摆着是夫人叫大公子来的,如今四姑娘的处境,与娘娘当初倒有几分相似,但那会儿,您可是自个儿回了老太太,从未叫旁人插手。”
闻言,付茗颂好笑的瞥了遮月一眼:“我能叫谁插手?”
她想了想,还颇有些羡慕的望向殿门外:“四姐姐比我有福分,还有娘亲与哥哥为她苦恼奔波。”
自小她便极为羡慕付姝云,骄纵也可,顽劣也可,姜氏虽日日念叨她,但却也总能给她善后。
而有付严栢从中对比,付茗颂一直便对付毓扬这个哥哥颇有好感,他那从骨子里露出的温和,怎么也不像是假的。
记得两年前付毓扬回俞州付宅,还给几个妹妹带回些姑娘家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其中付姝云手中那串彩带铃铛,最为夺人耳目。
殿门之外,闻恕脚步微微一顿,眉头下意识颦起。
他抬脚跨进雕花门槛,甚至还能撞上付茗颂眼神中来不及收回的羡艳之色。
这叫他心中那点不快,更深了几分。
谁准她为旁人伤神的?
此时,付茗颂匆匆敛起神色,起身从铺着金丝地毯的台阶走下,“皇上不是去书房议事了?”
说话间,她给遮月打了个手势,遮月便及时递了盏茶过来。
闻恕并未伸手去接,动作熟练的拉着她的手腕,将人摁在座上。
随即,一阵葱香味儿飘了进来。
几乎是同时,付茗颂藏在层层华服下的肚子,发出一道饥饿的声响。
闻恕瞥了她一眼,宴席上,旁人是吃饱喝足,倒是她端了一整晚皇后的架子,就算是吃,也只是朱唇轻启,尝了个边角罢了。
还被他灌了一杯酒,胃里能舒服才怪。
元禄捧了碗长寿面上来,似是因烫手,放下后便捏了捏耳垂。
他笑道:“娘娘今儿生辰,皇上特命御膳房多添了一道,这生辰,都是要食长寿面的。”
付茗颂面上划过一道错愕的神情,眼神怔怔的盯着这长寿面瞧。
直至银筷被塞到手里,男人语气清冷道:“怎么,不想吃?”
她下意识紧了紧手心,连连摇头,轻声道了句谢,左手手心贴在碗上,低头小口小口吃起来。
好半响,胃才恢复知觉。
一碗面见底,闻恕才缓了脸色,略有愉悦的弯了弯唇,肩颈一松,靠在椅背上。
付茗颂没立即叫人撤了托盘,反而捏着汤匙,一勺一勺喝着汤。
不得不说,御厨的厨艺极合她的胃口,同付家重油重盐不同,宫里的膳食大多清淡又不失鲜味儿。
她杏眸微垂,这么多年,竟是第一回吃长寿面。
见她手中动作停顿,闻恕瞥了元禄一眼,低声一句:“撤了。”
付茗颂还没来得及放下汤匙,后头伸来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往后一带,她手上一松,汤匙掉进汤碗里,她忙扶住椅背,才没跌进男人怀里。
她瞪大眼睛瞧着他,眼底那点淡淡的、微不可见的粉色,在他眼里便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