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李明听出裴文宣的意思,他虽然没有直接解释李蓉撒谎的原由,却已让李明猜出原因。
“从微臣被抬到吏部侍郎位置以来,微臣与公主便如履薄冰,处处小心,就怕什么时候就做错了什么,被人抓到把柄。”
“世家不喜,太子憎怨,背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用吏部侍郎这种位置将我与公主置于火烤,又以弘德法师陷害,现下再出假符咒一事,殿下与我虽然都不清楚弘德到底是何意,但他们必然是要做什么。于是微臣心急之下,一时恼怒,便叱责了殿下冒昧,不知道的东西怎可胡说。”
“而殿下这些时日来,对微臣也早有不满,因微臣出身寒门,又官途不畅,殿下在公主朝臣之中多受非议。微臣建议公主建督查司为陛下分忧,而今朝臣对殿下诸多不满,太子与殿下也已离心,皇后更是厌恶于殿下。故而昨夜……殿下与微臣不免争执。”
“殿下气愤之下,惊言微臣卑贱,甚至不如那些南风馆中伶人,于是带了伶人花船夜游,微臣情急之下劫持殿下,本欲好言相劝,却别殿下痛殴打骂。陛下,”裴文宣直起身来,面带悲愤,“微臣纵出身寒门,也是七尺男儿,就算殿下贵为公主,又怎可如此欺辱于微臣?微臣迎娶殿下,本也只是奉陛下之命,尽臣子之忠,殿下平日蛮横骄纵嚣张无礼甚至心中暗许他人,这些事微臣都可一一忍耐,微臣自问,为夫为臣,未有半点逾越,可殿下还要花船夜游,召数十……”
裴文宣一时说不下去,他深吸一口气,跪俯在地,恭敬道:“陛下,微臣自知有罪,辜负君恩浩泽,但还请陛下看在先父忠心侍奉半生、微臣一片忠心的份上,让微臣与殿下和离吧……”
裴文宣声音沙哑,近乎要哭出来:“微臣真的过不下去了……”
裴文宣一番陈词,让李明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同为男子,裴文宣心中之屈辱,李明怎能不懂?
裴文宣就算是要做戏给他看,也犯不着让李蓉去叫那么多伶人……
李明心中细细思量着裴文宣的话,他心中不免有了另一番思量。
其实裴文宣的话倒是点醒了他,从吏部侍郎到如今的弘德法师,都是李蓉和裴文宣好似得了甜头被他发现,所以他一直怀疑李蓉和裴文宣的忠诚。
可若换过来想呢?若吏部侍郎到弘德法师都是他人设计,那他们到底在设计什么?
如果之前不知道,如今这符文出来,还不知道吗?
一张根本证明不了李蓉和太子关系的符文,被他们拿出来骗了李蓉承认,最后再告知他是代表他们夫妻关系极好的姻缘符。
吏部侍郎这事儿,目的在于让他开始担忧李蓉权势。
弘德法师的事儿,让他担忧李蓉和李川的关系。
而符文之事,则是让他担心裴文宣和李蓉夫妻一心,为何担心夫妻一心?因为他内心深处已经在担心李蓉权势过大又与李川勾结,如今裴文宣和他夫妻一心,又怎么了得?
这样一想,那对方当真是步步攻心,且算计的不是李蓉和裴文宣,而是他!
李明内心波澜四起,但他面上不变。
这毕竟是裴文宣一家之言,他不能尽信,于是他顺着裴文宣的话道:“你这样说,蓉蓉的确太过骄纵。既然你有心和离,朕也不想强求。你先回去,朕这就拟旨,如何?”
听到这话,裴文宣激动起来,恭敬道:“谢陛下!陛下圣明!”
李明看着裴文宣这暗暗高兴的模样,心中五味陈杂,李蓉毕竟还是他女儿,遭人这样嫌弃,他心里一时有些烦闷,他挥了挥手,淡道:“下去吧。”
裴文宣恭敬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
等他走出御书房,小太监跟着他,送着他出去。裴文宣冷着脸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