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鼻尖低到尘土中,连连求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殿下饶了小人!”
宗政信冷声道:“掌嘴。”
噼里啪啦的打脸声响起。
云妙音直起了身子,侧身冷眼看着。
许是他们的求饶声太过难听,宗政信动了动眉头,懒懒摆了摆手指。
“送京兆府。”他冷声说罢,又去看那炊饼姑娘,那小姑娘也哆哆嗦嗦跪了下去,团成一小团儿,细声细气问安。
宗政信淡漠收回目光,对云妙音一笑,道:“我送你。”
“怎敢劳烦殿下,妙音自己回去。”
宗政信霸道一笑,说道:“今日聚贤楼,云丫头表现不错,咱们之前说好的,要赏你个大礼,丫头,跟我去个地方。”
云妙音悻悻道:“妙音才疏学浅,还不如楼家只读了两天闲书的人,怎敢要殿下的赏礼……”
宗政信目露不屑:“楼清昼?他那些道理,只能用来修仙问道罢了,也就父皇喜欢,算什么贤才。”
云妙音低头微微一笑。
宗政信道:“我说要奖赏你,就一定要奖赏你!”
他背过手摆了摆,侍卫牵来四马拉的宽阔马车。
“上车吧,莫要我食言。”宗政信如此说道。
云妙音推托几番,提群上车,二人离去后,云府的马车姗姗来迟,车夫一脸迷茫的拉上丫鬟,远远跟在六皇子的车驾后面,狐假虎威地走了。
街上只剩下孤零零的小姑娘,一瘸一拐爬起身,拾捡着被马车压在尘土中的炊饼。
云念念揉了揉脸,长吁一口气,弯腰替她捡起炊饼。
那小姑娘看到伸来的一只白皙圆润的手,愣了愣,惊恐道谢:“不敢脏了贵人的手。”
“没事。”云念念道,“我就是看不过去他们做表面功夫,你的腿……前面有家药堂,你且等我一会儿。”
云念念说罢,提着裙摆大步跑了起来,紫衣玉色披帛风里飘扬,看呆了卖炊饼的小姑娘。
“仙人……姐姐。”
药堂就在这条街的最前头,云念念跑进药堂,要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水,扔下一粒碎银,就又跑了出去。
那炊饼姑娘坐在道旁的石墩上,挽起裤脚看着腿上的上,她个子小人也轻,被流氓推那一下,小腿前蹭破了一大块皮。
云念念跑了回来,抹了汗,气喘吁吁把药水抹在炊饼姑娘的腿上。
炊饼姑娘颤抖着,咬着手呜咽了一小下,怯怯感谢她。
云念念盯着她的腿伤,愣了好久。
炊饼姑娘见她突然不言不语,乌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伤看,颤着声问道:“贵人,你怎么了?”
“你会疼对吧?”云念念声音发飘,愣愣道,“你会受伤,会流血,会疼……”
“是、是啊!”炊饼姑娘更害怕了,“贵人你是怎么了?”
云念念突然站起身,握紧了拳头:“一切皆为虚妄,唯有生死是真。”
那招魂阵已把她不应阵的后果提前告知了她,如果没有她,楼清昼的人身会在这里死去,他的魂魄和仙体,也会就此消失。
这虽是妙言花编织的假人间,但历劫不是假,生死也不是假!这里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真实存在的,死了,就永远死在这书中,什么都没有了!
“贵人?”
炊饼姑娘的一声呼唤,让云念念回了神,她把药水塞给炊饼姑娘,又掏出随身带着的一方锦帕,帮她包扎了伤口。
“回家去吧,小心些。”云念念安慰道,“没有伤到骨头,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好好养。”
她掏出一把碎银,倒在了炊饼姑娘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