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贵妃今已有四十岁,为皇帝诞下三位皇子, 可活下来的只有三皇子, 要说宠, 那自然算是宠妃, 可顶头了也只是个贵妃, 越不过皇后。
“明轩来了啊?”段贵妃拿着袖珍金巧剪子, 一点点修剪着手中的窗花。
宣平侯嘴角咧开, 双眼盯着她酥白的秀颈项, 舌尖卷嘴角, 像是发现了他附身的这副身躯的秘密, 诡异一笑,嘴里却规矩道:“姑姑。”
“说说吧,这学也上了几日,可有喜欢的?”段贵妃嘴角抬了些轻蔑, 说道,“你要有相中的,我去请旨,别看圣上整日在那炼丹房里待着, 可他心中有谱, 这大半江山是咱们段家替他打下的,你要是开口, 哪怕是九公主, 我看皇后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九公主……”宣平侯寻找着段明轩的记忆, 而后慢悠悠道, “不是才九岁。”
“也是,你府中的正位等不了那么久。”段贵妃翻了他一眼,道,“话虽如此说,小九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给你,我怕是也不舍得……你啊,快些娶个厉害的,收一收你这心。”
她放下剪刀,一指头点在宣平侯的额上。
宣平侯的心中忽然跳出了几丛火苗,留恋着女人抬袖时幽幽袭进口鼻的香味,馋得不行。
他的眼珠四处打量,见此处婢女侍卫众多,只好压下心中的火。
他从怀中拿出老何整理的名册,递给段贵妃,凑近了,故意压在她耳边,幽幽道:“这是侄儿送给姑姑的。”
段贵妃未觉出哪里不对,只是本能拉开距离,接过名册随手翻了,见他第一个写的是云妙音的名字,讶异挑眉:“听闻此女在书院用邪术……”
“是邪术还是道术,全凭皇上如何看了。”宣平侯鬼魅一笑,附身礼道,“皇上素爱修仙问道,依我看,此女只是借人的祈愿护佑书院安宁罢了,姑姑有所不知,那菩萨像被六皇子砸了之后,第二日,书院的张夫子就被人发现失足落水,没了……”
段贵妃将信将疑道:“竟是如此吗?”
宣平侯继续用舌头蛊惑着段贵妃:“贵妃可记得不久前的花仙节,云妙音抽到的签,叫花娘娘签,高僧有说,她有旺夫之气,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段贵妃若有所思。
“另外,三哥说过,楼家至关重要,楼家长媳是云妙音的姐姐,所以,这云妙音……”
段贵妃思索片刻,叫人进来吩咐道:“安排下去,挑个好日子,在御花园设宴,请书院的女学生们都来,尤其云家的那两个女儿,一定要请来,座次慎重安排了。”
宫人们屈膝应下。
宣平侯赶回书院,经炼丹房时,见袅袅升起的烟雾,问老何道:“皇上修道有多久了?”
“具体的,咱也不知道,老侯爷回京述职时,皇上就在炼丹房中接见的,算起来,有二十多年了。”
宣平侯自言自语道:“奇了,这么重要的事,为何记忆中没有。”
皇帝是个只醉心与道法炼丹的人,仔细问了周围的人,大家对此却从未惊奇过,仿佛皇帝不问政事,满脑子炼丹修道是正常的,就连宣平侯这副身躯的记忆里,也都是如此。
皇权高不可侵,不能违背圣上之意,但皇帝多年未理政务,大家却能各司其职,并没有发觉不对之处。
宣平侯露出了魔气森森的笑,说道:“莫非,是个空壳傀儡?”
这就……更好办了。
宣平侯回到书院后,恰见云妙音经小桥去上数课,宣平侯叫住她,道:“云小姐,你可仔细瞧瞧我,眼熟吗?”
云妙音原本并不打算与宣平侯搭话,她的认知中,宣平侯就是个草包落魄侯,和三皇子一样并无前途。段贵妃是皇后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