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时,赵屿才下楼。
赵平抬起眼睛,悄悄打量一眼自己哥哥。
这三年,哥哥的变化才是最大的。
男人一身休闲的服装,面容冷峻,一双眼睛却十分沉冷。他瞳孔极黑,哪怕不讲话,在他下楼那一刻,佣人们纷纷低下头去。
赵平用了很长时间才找出形容大哥的词,那就是没有半点人气。
他看上去不像个活人,森冷淡漠,明明看上去挺正常,却像是失去了所有正面的情绪。
想起今天要在老虎嘴上拔毛,他心里惴惴不安,看看娘,又看看小妹,赵平心依旧砰砰跳。
饭吃到一半,想起少女临走前期待的目光,赵平咬牙,视死如归道。
“哥,我想去参加数学竞赛的决赛!”
他以为很大声,可实际出口,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喝红酒的男人抬眸,看过来。
赵平一抖,闭着眼睛道:“决赛在、在京市。”
空气安静了一瞬,连赵母拿着筷子的手都顿了顿。赵安安错愕地看看二哥,又担忧地看向大哥,心里紧张不安。
赵屿冷冷地看着赵平:“再说一遍。”
赵平涨红了脸,几乎哀求道:“哥,你让我去吧,这件事对我来说,意义很重大。”
赵屿放下酒杯,咚一声响。
“阿拾。”他语气平和,透着一丝嘲讽,“赵平读书读傻了,送他回房间,冷静冷静。”
赵平骤然反应过来,这是禁他足,连学都不让他再上的意思。
他难以置信看着哥哥,赵母唇直哆嗦:“屿哥儿……”
赵安安握紧叉子,也小声求情:“大哥,二哥不是故意的。”
“阿拾,还不动。”
阿拾连忙从外面走进来,心道二少真是胆子肥,那个地方还敢提!
偏偏赵平处在青春期,见哥哥这样对自己,他顾不得害怕,愤怒起身:“他们说得没错,哥你就是疯了。明明已经成事实的东西,三年了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们当年都看见了,她……”赵平咬牙,到底也说不下去,“你一直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越想越不能好好生……”
话没说话,赵平脸上猛地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响,所有人都怔住了。
赵平的脸颊几乎立刻肿起来,他红着眼,不肯服输,对上赵屿漆黑暴怒的瞳,他咬牙,不需要阿拾拉,自己跑上楼。
赵安安把脸颊埋进胳膊,咬唇让自己别哭。
她、她也很难过,她讨厌二哥。大小姐不仅是大哥的伤口,也是她的伤口。
所有人噤若寒蝉,往常赵平赵安安回家,是氛围最轻松的时候,没想到这次竟然出了事。
赵屿坐下来,许久,他淡淡道:“吃饭。”
赵平没想到,他被一关,就足足关了十天,生生到了六月末。
这期间,大哥竟然真的没放他出来,前两天他连饭都不能吃,还是赵母托了人,给他塞了点吃的进去。
赵平心里很冷,他知道大哥走不出过去,可是像个神经病一样,疯到这么彻底,让他心中很压抑。
他是赵屿亲弟弟,可提到大小姐去世的事实,大哥依旧没有放过他!
赵平不能去上学,他喜欢的少女担忧地给他发消息,他只能说:“没事。”
过几天,赵平又有点儿后悔了。大哥当年那么绝望,他作为弟弟,实在不该触他逆鳞。
赵安安溜进来看他,赵平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狗,抱住妹妹,低声道歉。
“安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我知道你和大哥……对不起,是二哥自私,二哥错了。”
赵安安眼眶发红,小大人似的,拍拍赵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