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莎夫人恢复了神智,难道你要我成为一名犯下重婚罪的罪人吗?你是有家室的人,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请求。”
“哈!”
罗切斯特似乎是被简·爱这番话激怒了,他站在原地,攥紧拳头,想要用踱步维持自己的情绪,迈开步子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拥有运动员一般身材的绅士,此时此刻无措又愤怒,就像是名尚未经事的毛头小子。
“我已经被惩罚了十年,”他苦涩道,“难道还不够吗?从此之后伯莎不再是伯莎,她可以毫无负担地追求想要的一切,难道我就要继续坐在原地,去承受这本应该早就结束的苦难吗!”
简·爱没有开口。
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年仅十八岁的姑娘总不会比罗切斯特更具有人生经验。理智告诉简,伯莎主动提出借火烧庄园假死脱身,已经是最为妥当、伤害最低的方案。
但感情上,叫她如何去心安理得地接受心上人的妻子仍然活着的事实?
纵然他的妻子是伯莎!
罗切斯特的愤怒来的毫无缘由,可同时简也很生气,她甚至不知道在为什么生气——为伯莎十年来的遭遇?可是罗切斯特先生也是无奈之举。为她爱的男人遭受了这般蒙骗?然而正是他将伯莎囚禁在阁楼里长达十年,倘若自己也患有同样的病症,他是否也会这么对待自己?
简更生气于她自己的无能为力,尽管深谙所有人都已经在做到最好,做到不影响未来的生活,可简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最后落得如此处理是不对的!
可是应该是哪样的呢?
生活在十九世纪的简从未思考过自由离婚的可能性,她的头脑中不存在这样的概念。简察觉出了这般不公却找不到任何思路,她能做的只有连连摇头。
简不认为自己能够继续在罗切斯特面前保持镇定、不认为自己能在桑菲尔德庄园继续待下去了。
“抱歉,先生,”她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应,“恕我不能答应你,这样的结果是不对的。”
说完她像是逃难一般,退到门边,头也不会地转身离开。徒留罗切斯特一人在空荡荡的室内,形影单只。
伯莎就是在这个时候撞上简·爱的。
她在走廊与匆忙忙地姑娘来了个“狭路相逢”,要不是伯莎率先停住步伐,两个人非得相互撞倒彼此不可。然而简实在是没心情和伯莎讲话,她只是强忍着激烈的情绪,简单地朝着伯莎点头示意,叫了一声“夫人”便直接离开。
伯莎:“……?”
这是什么情况?
扭头目送简·爱小姐消失在走廊,伯莎一头雾水地推门走进客厅,看到的是爱德华·罗切斯特黑如锅底的脸。
哦……
这是告白失败了。
等等,怎么会?
饶是伯莎,也不免懵了一下:纵然《简爱》这部名著在大众之间并不如其他爱情小说的讨论度高,但不会有人质疑罗切斯特和简爱的爱情。他们两个无疑是两情相悦的,现在也真相大白了,怎么还能告白失败呢?
“爱德华?”伯莎试探性问道。
“……我没事。”
回应她的是罗切斯特硬邦邦的语气,男人真的是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才维持住理智:“你找我做什么?”
看着罗切斯特这幅模样,伯莎几乎都要可怜他了。
仔细想想《简爱》原著结局……等到简·爱小姐接受罗切斯特时,他的庄园已毁,因为伯莎的一场大火,双目失明不说,还身患残疾,再也不是那个处在掌控者地位的健全男人,和拥有五千英镑遗产作为嫁妆的简·爱小姐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家主和家庭教师这种不平等的关系①。
但现在,爱德华·罗切斯特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