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预料中的要快, 时懿还在回家的路途中,助理乔漫的微信就进来了。
“时总,南原餐厅的傅老板说在我们晚上设宴的包厢里捡到了一只耳环, 让我问问是不是我们落下的。”
消息后面跟着一张照片——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只是一条银色的耳线, 静静地躺在透明的塑封袋中。
时懿蹙了蹙眉, 锁上屏幕, 没有马上回复这条消息。
手机不再有动静了。
时懿侧过头望向车窗外。海城的深夜依旧是一派灯火辉煌的景象, 车巡着大道飞驰, 一路灯火相伴, 前路有光。
可是, 没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的。
时懿闭上了眼, 不再看。街灯的光亮透过玻璃投向车内,明明灭灭,在她清冷的脸上投下灰暗的阴影。
一路顺畅,十五分钟后,司机把时懿送回家中。
开了灯,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静坐了会儿,酒后不适感稍缓,时懿回了乔漫的微信:“是我落下的。”
乔漫很快回:“傅老板问要怎么给你送回来?”
时懿说:“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吧。我和她说。”
乔漫乐得自在,立马把傅斯恬的名片推送了过来。
时懿看了一眼,明显傅斯恬微信号就是她的手机号。她把那串数字记下, 调到拨号盘, 拨打了过去。
电话没有马上被接起, 时懿眉目微沉, 无意识地取过茶几上空调的遥控器,拨弄按键。
七秒过去了,时懿即将要没了耐心挂断电话前,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傅斯恬温润柔缓的嗓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时懿眼睫颤了颤,默了一秒才答:“是我,时懿。”
傅斯恬并不惊讶的样子,应:“嗯。”
时懿攥着遥控器,声音平淡地问:“耳环还完好的吗?”
傅斯恬答:“检查过,完好的。”
时懿便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你顺路吗?中柏云庭,离你们那不是很远。顺路的话,麻烦你下班了帮忙送过来可以吗?”
傅斯恬没有马上回答。短暂又漫长的两秒后,时懿听见她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可以。不过餐厅还有半个小时打烊,可以等吗?”
时懿松开遥控器,眉眼缓和了下来:“可以。”
“那我到了打你这个电话。”
时懿说:“好。”
挂断电话,时懿看着通话记录出神。想把手机号加进联系人里,可点下“ ”键,光标在姓名那里闪烁许久,她又点了取消,放弃了。
她站起身,像一点都不在意接下来的见面一样,正常地去卫生间卸妆、洗澡、洗漱、洗掉一身酒气。
还在吹头发,一直带在身边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是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时懿盯着它,由着它响了十来秒才关掉电吹风,点下了接通键。
“我到了,在门口。是等你下来,还是交给保安?”傅斯恬温和地问。
时懿说:“等我下来。”
她挂断电话,对着镜子审视自己,抿了抿唇,还是去到了衣帽间,换下睡衣,换上了一套相对居家又不失版型的棉裙,涂上一层薄薄的口红,不紧不慢地下楼了。
远远的,她就看见了小区外站立着的傅斯恬。
她依旧穿着晚上她遇见时穿的那条衬衫裙,长身玉立,秀若芝兰,浓重的夜色里,她立在灯影中,轮廓动人,熠熠生辉,仿佛是这暗色天地间唯一的一抹鲜活光亮。
时懿恍惚中像是又看到了那几年立在图书馆外、教学楼外,等她、接她的那个温柔女生。
她会在看到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