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家焚毁了,但是,”座钟用细长的胳膊捋了捋指针状的胡须,“殿下的藏书楼,存放着近十万册藏书,有的书从放进柜子里起,就再没有人翻过。你可以去翻翻看,说不定能找到未被焚毁的巫书。”
我只对一百以下的数字有概念,超过一百,在我的脑海中就是浆糊。跟在座钟的后面,我们穿过五彩斑斓的空中花园,爬满青苔的破败柱廊,走进西边的塔楼。这里的穹顶高到让人眩晕,地上虽然铺着深红色的地毯,却早已被茂盛的荆棘与玫瑰刺穿。枯叶旋转着飘落而下,踩上去嚓嚓作响。
座钟用力地撞开两扇大门,示意我拿起旁边的烛台。灰尘扑面袭来,古老的塔楼发出沉重的叹息。我试探地伸进去一只脚,用烛台照向周围,什么也没看见,内部过于宽广,一盏烛台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摸索着找到其他烛台,依次点燃。
半个小时过去,藏书楼总算被烛光照亮。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我完全不知怎么形容这一幕,书柜不知是嵌在墙上,还是石墙本身就是书柜,一直延伸到塔楼的顶部,最高处需要仰头才能看见。书册整齐地垒在书架上,犹如牛毛,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石砖般的书脊。看到这里,我对“十万”总算有了概念,但是……
“这么多书,我要翻到什么时候?”我震惊地问座钟。
“当然不会让你一本一本地找。”座钟蹦到书房中央的深棕色书桌上,指了指一本快比我手臂长的硬壳书,“这是书房的藏书目录,你找跟巫术有关的书名就行。”
我怔怔地点头,走过去,低头翻了两页,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就算找到书名,要怎么才能把它们拿下来呢?”
座钟指着距离我几百米的一扇暗门:“走楼梯。”
“……”
从来没有想过,看书与找书也是一件体力活。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终于在藏书目录上找到与巫术有关的书名,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把它们从书架上拿了下来。已是晚上八点钟,但我和座钟都不想回城堡的大厅。它不想面对野兽蓝伯特,我想彻底弄清楚“七宗罪”是怎么一回事。蓝伯特说得太过轻描淡写,真正的“七宗罪”,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
不知过去多久,看得我眼睛酸胀,总算找到与“七宗罪”有关的记载。果然,蓝伯特没有描述出它十分之一恐怖。“七宗罪”最早的发明者,是一名巫医。因为被自己治愈的患者出卖,被捕入狱,从此开始仇恨所有不会巫术的平民。他在监狱中发明了“七宗罪”,出狱后报复了曾被他治愈的所有人。巫医病逝后,一些崇尚巫术的部落拿到“七宗罪”的配方,用来惩治背叛部落的罪人。
下面是中术者的详细描述,以美茨南部落莫塞河一位被处决女巫为例:
该女巫中术后,极度以自我为中心,无视一切禁忌与规则,不择手段达成目的;欲.壑难填,想尽办法占有一切能占有之物;嫉妒所有五官优于自身者……
我把视线移到“愤怒”上:谨记,当中术者处于极端愤怒状态时,若不想中术者失控,最好将其关押于笼中,否则后果自负。
后面是一些举例,有的例子简直触目惊心,比如某地的东南部,一位中术者在极端愤怒的状态下,屠戮了整个村庄,连圈养的牲口都没放过。编者再三警告,如果不想造成严重后果,必须控制中术者的活动范围。
心底发凉,好像在我离开前,蓝伯特就已有了愤怒的征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合上书,我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他的情况。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呼吸一紧,嗓音干涩如砂纸:“谁。”
“是我。”蓝伯特的声音。
虽然很喜欢他,但不可否认,现在的他极其危险,非常危险,压下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