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面对侍从, 蓝伯特恢复了冷峻而威严的帝王态度:“吩咐下去,舞会十二点结束。在此之前, 所有人不得提前离开。”
如果不是一路上看了太多关于他治理国家的英明报道, 他这个强势到强横的口吻, 更符合史书上暴君的形象。令我愕然又好笑的是, 说完这句话, 他低头看向我,神情竟像犯了错的小男孩一样紧张:“跟我过来,好不好。”
莫名地, 我想起了兽化后的他。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怅然,不知诅咒破除后, 他与野兽是否已融为了一体……应该已经是一个人了吧。不然, 以他从前那样理性冷静的性格, 怎么可能露出这种表情。可能是我太久没说话, 他的眼神竟变得焦躁不安, 看得旁边的侍从冷汗涔涔。我回过神, 连忙说:“好, 你带我过去吧。”
他牵起我的手,带我下楼, 走向舞池后的一扇大门。人群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目光芒刺般扎在我的后背上。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 虽然明白他们的目光没有恶意, 更多的是好奇或惊讶, 我还是紧张得无所适从, 甚至有些害怕。突然,手上一重,他加重了握住我的力道。
“别怕。”他头也不回地说,“我在这里,他们不会怎么样。”
自以为情绪隐瞒得很深,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他轻笑着说:“我能感应到主人的情绪。”知道他说的是邪术中的“主人”,脸仍然红透了。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你的喜怒哀乐,都能影响到我。”
这么浪漫的话,如果不是以牺牲他的身体为代价,我大概会很高兴听见他这么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穿过殿堂的长廊,密密麻麻的长烛拖长了身影。经过一座座空旷的花园、宫殿,头顶的烟花还在绽放,舞池里小提琴与羽管键琴的合奏却渐渐遥远。他带我来到一个偏僻的宫殿,这里没有站得笔直的铁甲侍卫,也没有黄金烛台与戴着假发的男仆,更没有深红色的奢华地毯。要不是带我来这里的人是他,换作其他人,我恐怕已经转身跑走了。
这时,他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音。
我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怎么了?”
他对上我的视线,目光温柔得就像我是他唯一珍视的宝贝:“没什么。”
不知为什么,他这个眼神并没有让我产生被重视的喜悦,反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我消失的五年里,他是有多难过才会选择诅咒自己……变成野兽前,他一直被莫须有的预言和责任束缚;诅咒破除后,我希望他能为自己而活,却因为我的消失再次深陷牢笼。虽然被他深沉的爱意包围着,很满足很满足,但我更希望,他可以拥有更多能珍视的人与物。
进入宫殿,我吃了一惊,这里简直是所有女孩梦想居住的地方。纯白色的茶几、餐桌、沙发、椅子……浅粉色的墙纸与地毯,连瓷杯都有一层浅粉色的釉。窗帘有两层,一层深色隔绝阳光,一层则是雾气般的白色轻纱。到处都能看见鲜花,有的花我甚至叫不出名字。半圆形的露台上,种植在外墙上的月光花悄悄爬上了栏杆。
我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一直在注视着我,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鲜花与温馨的布置都是假象,只有我才是真实存在的。
“蓝伯特……”
他微微笑着,握住我的一只手:“罗莎想变魔法吗?”
我对魔法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担心他的精神状况,但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假装很感兴趣地点头:“想。”
殿堂中央的沙发旁,有一个白漆小桌,上面放置着一颗萦绕着金光的水晶球。蓝伯特低声说:“把手放上去。”
我依言照做,几乎是同一时刻,眼前的画面就变成了另一番景象:周围的装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