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邪神相伴而行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如果这在以前,宗衍一定会说那就是一场灾难。
他又不是没试过和三柱原神同居的日子, 那就是每天提心吊胆。
例如一起床睁眼后看到满屋子血迹或者是废弃的医院痕迹, 宗衍第一反应不是尖叫而是倒头继续睡。
例如下楼到厨房做饭的时候, 打开冰箱看到一盘血淋淋的人脑, 或者是正在蠕动的不明内脏,他也会十分顺手的把冰箱门一关, 掏出手机熟练点外卖。
例如在浴缸里泡着泡着,忽然发现自己的白色泡泡浴变成了鲜红的血水,上面漂浮的泡沫都成了破碎的内脏。
例如在房间里写作业的时候, 经常会听到外面客厅里传来的惨叫, 有一次宗衍打开门去看了眼,才知道是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家伙打游戏打输了, 然后暴躁到直接把其他星系的游戏策划给拉到祂的精神空间里去暴打了一顿,场面一度血腥难以直视。
......种种种种,总而言之就是习惯就好。
但是这一次, 明显又有不同了。
宗衍也说不上来那种不同到底是哪种不同。
他这几天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和犹格·索托斯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首先, 如果非要按照邪神思维来说的话,三柱原神都固执的认为他是阿撒托斯的意识流。以前宗衍不以为意, 现在他觉得这个猜测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但如果按照这个关系来说,那他岂不就是犹格的爸爸?
......打住打住, 父与子这个猜想实在是太可怕了一点, 也好在邪神不重亲缘关系, 不然宗衍自己就得把自己雷死。
可——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宗衍抿着唇思考,立大概理科生都有这样的通病,一件事情必须思考个所以然出来。不然他们就会锲而不舍的继续思考,直到想出一个答案。
宗衍也是当过邪神的人,他自然知道对于邪神来说诞生情感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对于祂们来说,单说兴趣都比之情感要更加可靠些。
可是他的心里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反驳:哪一个邪神会这么无聊,无聊到拿走人类的尸体去保存,还去给一个人类过生日?
为了验证他的想法,宗衍甚至还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如果他一出生就是克苏鲁的半身,那他肯定是不会对“人类”这种蝼蚁投以过多关注的。
“在想什么?”
就在宗衍冥思苦想的时候,灰发邪神忽然回过头来。
宗衍同那双璀璨至极的金眸对视,只感觉自己所有的踌躇困惑在对方的眼里都无所遁形。
直到这时,他才有了些同门之主对视的实感。
三柱原神里,犹格·索托斯才是那个知识的掌控者,祂掌控一切,知晓一切,思维的触手和眼睛遍布所有维度。
很多智慧种族都会将门之主形容成一个古老的智者。毕竟身怀如此磅礴知识之下的门之主,本身就是一种睿智的象征。信仰祂的很多种族本身就是对知识心怀敬畏的高等种族,祂们都无比崇敬着这位知识的主人。
“我......”
宗衍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犹豫着闭上了嘴。
不,还不是时候。
他总感觉,如果他真正问出了口,也许这件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邪神会允许他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退缩吗?
黑发少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门之主的金眸更加晦涩了片刻。
不急。
邪神缓缓收回了视线。
祂是一个足够耐心的猎人,有着足够的耐心编制一张网,等着祂的猎物慢慢跳进来。
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