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表姑娘,您歇息了吗?”
熟悉的女声从院子里传来,沈青莲下意识扭头去看。
珠儿提着一桶热水进了屋,沈青莲愣了一下,先前这门不是被反锁了吗?
怎么她……轻轻推了一下就开了?
她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露。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说话,手腕上的力道突然一松,她回头去看,原先还站在屋内的白玉阳却不知何时离开了,连带着那只秃了头的猴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她将玉佩拢进掌心,视线落到了珠儿身上。
少女一身绿色婢女服饰,年岁虽小,力气却蛮大,一桶热水拎起来毫不吃力,姿态看上去也颇为闲适。
沈青莲勾了勾耳边的长发,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先前这门我怎么都打不开,是你锁起来了吗?”
珠儿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一双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鼓鼓的,看起来极为无辜的样子,“表姑娘说什么,珠儿有些听不懂,这门一直都是这样啊,并没有锁呢。”
这副疑惑的表情看上去不似作伪。
沈青莲只觉得有些怪异。
正疑惑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呀――”
“这茶具怎么碎了?还有这烛台,怎么都倒了啊?”
沈青莲打量着她的神色,珠儿不解地望着她,片刻后,她收回目光,柔声道,“屋里太黑,我走路时不小心绊了一下,不慎打翻了茶具和烛台。”
珠儿点头,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才想到了什么似的,围着沈青莲转了一圈,“原来是这样,那姑娘您没摔伤吧?”
沈青莲抿了抿唇,含笑道,“不小心扭了手而已,并无大碍。”
她说着揉了揉手腕,面上是一副温柔堪怜的神情,柔弱至极,心底却在暗骂那白玉阳下手不知轻重,手腕铁定是红了。
珠儿闻言立刻抬头去看,沈青莲刻意挡了一下,小丫头眼眸一转,露出两颗小虎牙,“没事就好,奴婢待会儿再多点根蜡烛吧,省的姑娘起夜又被绊倒。”
“对了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先去沐浴吧,外面的事就交给奴婢来处理就行了。”
“好。”
沈青莲的指尖划过掌心那块乳白色的玉佩,摇曳的烛火在她脸上映出深色的阴影。
珠儿利落的将一地的茶具收拾好,临出门时望了屏风后的沈青莲一眼,然后才离开了。
沈青莲望了她良久,待那道身影消失不见后,才前去梳洗。
室内归于宁静。
不过片刻,白茫茫的雾气就笼罩了整个浴池,屏风后不时撩起一阵水花跳跃的声音……
沈青莲披散着一头墨色的发丝,懒散地浸在浴池里,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唯有此刻是最舒适的了。
她指尖摩挲着那块从男配手里抢来的玉佩,眼尾被热气醺的微红,此时墨发披散,雪肤玉貌,端的是人间绝色。
“咝咝……”
一阵极细微的小貂儿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沈青莲抬头望了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她摆放换洗衣物的地方。
那儿并没有人,沈青莲眯了眯眼,借着烛火这才看清衣物里面缠着一只雪白的貂儿,正在里面胡乱拱着,似是被衣服缠住了方向,找不到出来的路了。
啧,自投罗网的小家伙。
沈青莲伸手,将衣服解开,然后拎着小东西的尾巴提了出来,“居然是只好色的小雪貂儿。”
“咝咝咝……”
小东西被倒提着,身上白花花的绒毛瞬间全都炸开了,两只前爪在半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像是收到了某种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