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烨然快烦死苏俞了。
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他想起有人说过苏俞初中就对男同学死缠烂打, 顿时无比烦躁。
难道苏俞也要对薛咏死缠烂打?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偏偏薛咏还就是个怜惜弱小、吃软不吃硬的人, 他知道薛咏一定会吃苏俞这套。
要是没薛咏这茬,邢烨然还对苏俞有几分同情心。
苏俞缠上薛咏,他就觉得很讨厌很讨厌了。
苏俞站起来, 抽抽鼻子。
薛咏给他递纸巾:“擦擦吧,被人欺负了?你同学欺负你?你头发都被剪了。”
薛咏最明白读书时被人歧视被人欺负的心情, 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但他会打架, 那些人占不到多少便宜,顶多在小地方时不时地恶心他一下。
苏俞摇摇头:“我爸剪的。我和他吵架, 他把我头发给剪了。”
薛咏:“……”
邢烨然忍不住了, 恶毒自私地说:“你自己的家务事关我哥什么事?你从哪弄到我哥的手机号的?我哥跟你很熟吗?你就打给我哥。”
他承认自己就是自私,他不想把他的哥哥分给别人。
薛咏侧目,不赞同地拉了他一下, 咂舌:“你怎么那么嘴臭呢?”
邢烨然不太服气:“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啊。哥你别心软,他就是想借机泡你呢。他初中的时候就追着男同学跑, 人家不喜欢他,他还死缠烂打。这种人你就要对他下狠心。”
换平时苏俞早就一蹦三尺高地跟他掐架了,但今天没有,眼神空洞无光, 他神受打击、垂头丧气地说:“对不起, 但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好。你哥看上去是个好人, 没想到你们真的会来。”
苏俞拍拍身上的灰尘, 礼貌地说:“谢谢。无缘无故地找上你们, 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不用管我。”
他想说点什么,可哭得头疼,脑袋里空荡荡的,想不出来,干巴巴地说:“谢谢。”
薛咏眉头紧皱,问:“你要去哪?回家吗?”
苏俞不说话,还是摇头:“不知道。”
薛咏叹了口气,对他招招手:“跟我来,带你去剪头发。”
邢烨然快气炸了:“哥!!”
薛咏不管这只小疯狗,他想做什么,旁人不能左右,一切听从良心。
薛咏说:“他一个小孩子大半夜的在外面,我不可能放着他不管的。”
邢烨然反诘,冤枉地说:“那当初我找你的时候,你还直接把我扔出去了??”
薛咏笑了两声:“你还有脸说?那不是你嘴臭骂人吗?你看看你当时那个傻逼样子,我最后还不是不舍得把你捡回家了?”
邢烨然答不上话来了,薛咏外表刚强,其实最是个心软善良的人。
他们带苏俞去了理发店。
理发师啧啧称奇:“这剪得厉害啊,后现代。小朋友,你想修成什么样子?”
苏俞没说话,他想到爸爸骂他的话,一时拿不定主意。
薛咏说:“给他修一个可爱的,像女孩子一样的。”
苏俞心软,轻轻地“嗯”了一声。
薛咏和邢烨然在旁边一唱一和般和他聊天。
“你爸为什么打你啊?这是家暴,不能姑息。”
“哥,人家的家务事你还插嘴,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我看他平时活蹦乱跳的,活泼过头,根本不用安慰他。”
苏俞郁闷地说:“我本来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呢……”
“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不是一起在图书馆看书,我要坐你同桌,你也没有拒绝。我以为我终于交到一个朋友了。我们俩不都是班上的怪咖,孤家寡人吗?正好可以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