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邢烨然在他怀里点头。
邢烨然本来就很黏人了,今天特别黏人。
薛咏心肠软,觉得他可怜,不赶他走,连邢烨然问能不能一起睡都答应了,邢烨然又问能不能抱着他睡,他也答应了。
第二天,薛咏带着邢烨然去跟班主任请了半天假,说要去探监。
班主任一句话没问,直接给批了。
穿过走廊时,各种异样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
他们自这膨胀的流言蜚语之中穿过。
薛咏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邢烨然,邢烨然倒是神态自若,坚若磐石。
他越是坚强,薛咏就越心疼他,又仿似在邢烨然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薛咏不忍心,悄悄握住他的手。
他们辗转终于见到了邢或山。
会面只能一个人去。
薛咏等在外面,抽烟,让邢烨然自己去和他爸谈。
邢烨然等待了几分钟,穿着囚服戴着手铐的邢或山才出现。
邢或山今年五十多岁,但是因为长相英俊,身材又保持得好,出去说他才四十岁大概都会有人信。他现在沦落至此,依然把自己料理得干净整洁,指甲都整整齐齐,头发也一丝不乱,只是三年前还是乌黑的头发现在已经花白了大半。
邢或山见到邢烨然,第一次甚至没认出来了,三年间邢烨然长大太多了,气质也变了许多,不再是个小毛孩子了。
邢或山欣慰地笑了下,眼角一丝笑纹:“你长大了很多啊,烨然。”
邢烨然浑身紧绷,像条亟待吐信的蛇,恶毒地盯着他。
邢或山仿佛只是父子之间普通拉家常:“我先前听人说了,说你现在跟着你哥的那个相好住,不愧是我儿子,中考还考了全市第一,上高中以后还拿了竞赛的全国奖……”
邢烨然难以置信地打断他的话:“我一直知道国内的事?”
邢或山笑笑说:“我知道。”
邢烨然沉声问他:“你和妈妈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带上我?”
邢或山没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像是在说“你为什么究根结底呢?这对你没有好处。别问了。”。
邢烨然执着地问:“告诉我。”
邢或山长叹了一口气,平静而残忍地回答:“因为带上你动静太大了,我和你妈就逃不了了。”
邢烨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想弑父的冲动。
邢或山冠冕堂皇地说:“而且,当时不带上你就是最好的选择。算是我和你妈对你最后的一点父爱母爱吧,要是带上你,就是让你跟着我们一起过颠沛流离躲躲藏藏的日子。犯法是我和你妈犯法,又不是你,你看,我们没带你走,现在你不是过得很好?要是跟着我们指不定在过什么日子呢。”
邢烨然气到笑了:“您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您是吗?”
邢或山无所谓地说:“你恨我也没什么,应该的。”
他说:“你既然来了,能给我送包烟吗?”
邢烨然对他一点残存的父子之情都扫荡一清,他说:“烟你妈。”
邢或山啧啧两声:“你是跟着薛咏那个小流氓学坏了吧?张口就讲脏话。以后有机会就离开他吧,我不知道你们相处得怎样,大概在我和你妈的衬托下会显得他对你很好吧。你是我的儿子,你从小性格就好强,邢烨然,你得往上爬,你要往上爬的话,就不可以再和薛咏待在一起,他的阶级太低了,会拖你后腿的。”
邢烨然气得恨不得把玻璃砸碎,然后把邢或山拖出来揍一顿:“你不配提他。爸,你都锒铛入狱了,你还有脸讲别人呢?”
邢烨然故意气他:“我看到你被绳之以法,我可真高兴。”
邢或山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