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也就是明乐那时候境界不高,不然早杀了他。”
卿衣说:“对,好在现在杀也不算太晚。”
说话间,又一道锐器入肉声响起,圣主又被俞流伤到。
这回伤到的是腿。
失了平衡,圣主身体狠狠一晃。
好在他立即用剑撑住了,才没在俞流面前跪下地去。
此时他身上白衣完全被血染成红色,铁锈味浓郁极了。他拄着剑的手在抖,连带着他浑身上下都在抖,他摇摇欲坠着,显见快不行了。
而他好像也知道自己今日会死。
于是:“……明乐。”
他又喊,那点针对俞流的杀心俨然已经消失无踪,唯独血腥气更加鲜明。
他在这一刹那间又老了几十岁般,浑浊双目里仅余的最后一点神采,是对着他的明乐时才有的:“明乐,你看看我。”他说,“我快死了,你看看我。”
卿衣不看。
不仅不看,还转身就走。
这一走,圣主慌了。
他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拼着命地挪动被俞流一剑砍断的腿,才要向卿衣追去,就见卿衣倏然止步。
“明乐?”
圣主此刻仍在发病。
每逢发病,在他的认知里,他和明乐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一对眷侣,偶尔他做得过了,明乐会恼他,会生气,但绝不会离开他。因而眼下,卿衣这么一停,他便有些欢喜。
一时间连眼里的浑浊都被更多的神采掩了去,他面上也带起笑:“明乐,我就知道,你……”
话说到一半,卿衣拔出腰间佩剑,反手便是一剑。
“……你心里有我。”
这一剑速度快极了,圣主直把后半句话说完,才低下头,看没入心口的圣女佩剑。
不止是没入心口。
佩剑自前胸入,从后心出,穿身而过。
圣主怔怔看着,双目渐渐变得赤红,忽而吐出一口血来。
血滴落在佩剑上,粘连蜿蜒,再落入下方红衣,一点点渗透进去。
吐出血后,圣主的眼睛也愈发赤红,几欲滴血。他抬头看向前方一直没有看他的卿衣,问她:“明乐,你当真不能看看我?”
话音落下,手中拄着的剑一歪,没了支撑,他重重跪地。
这条走廊里红衣作底,被鲜血浸透了,红得愈发深邃。便在这红里,圣主缓慢地喘息,他想拔出心口上的佩剑,终究没拔,只尽力伸着手,想去抓卿衣的裙角。
卿衣抬脚便走。
她连佩剑也不要了。
圣主通红着眼看她的背影。
看着看着,他又喃喃喊了句明乐,而后垂下头,再不动了。
俞流这才上前来,拔出佩剑。
圣主身体随之扑倒在遍地红衣中,无声无息。
俞流没有多作理会。
只把卿衣的佩剑擦干净了,他离开这座楼,去追先行离开的卿衣。
卿衣正在醉仙阁的楼顶上坐着。
晚风习习,四下灯火通明,偶有欢声笑语从底下风月场里传过来,这夜风景独好。听到破风声,卿衣没有回头,只把空着的剑鞘一抬。
俞流将佩剑归还鞘中。
卿衣放下完整的佩剑,问:“死了?”
俞流道:“死了。”
卿衣嗯了声,没再说话。
俞流也不说话。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同她一起望着夜下城池。
如此过了两刻钟,卿衣才说:“走吧。”
回到客栈,卿衣叫了水,简单沐浴一番,也没吃东西,直接睡下。
俞流望着她的睡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