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先生?”女助理轻轻敲了敲休息区的门,“兰佩路基医生现在有时间。”
“好的。”
布鲁斯搁下咖啡,跟在她身后,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诊所屋顶监控,一边摆出了他那一贯的花花公子派头,向女助理搭话。
“感觉有点难以想象,我是说,一位像她这样的女士,想要成为心理医生一定要克服很多困难吧?”他微笑着比了比自己的眼睛,“我没有恶意,但是……你明白的,心理医生这一行很需要观察能力,对吧?我有点好奇她是怎么克服这些困难的。”
这个问题其实有一些失礼,但是好在女助理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不管是他人的质疑,还是布鲁斯这样的有钱人式的失礼。
“许多来访者都怀着和您一样的想法,韦恩先生。”女助理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兰佩路基医生确实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医生,她每一次都能够证明这一点。”
每一次?
布鲁斯·韦恩稍稍挑起了左眉,而后又展开了他平日那种玩世不恭而又英俊潇洒的笑。
“是吗?”他一边回味着“每一次”这个词,一边随着助理小姐走到了会诊室门前,“那我可真的非常好奇了。”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兰佩路基医生。”助理小姐敲了敲诊室门,“您的客人到了。”
“请进。”
门的那一端,年轻女孩纤细却也沉稳的声音响起。
……
……
……
对布鲁斯·韦恩来说,那场诊疗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
娜娜莉·兰佩路基只是问了一些常规问题,确认了一下情况,而后便打发他去隔壁的电脑室填表——这都是心理治疗的常规程序了,他不奇怪。
在电脑前填完那一堆他来之前就自己在蝙蝠洞里做过一遍而且还看完了全套对应分析的表格和测试之后,布鲁斯·韦恩回到了诊疗室。
顺便一提,他那些问题的答案是早就准备好的,基本上就是他对外塑造的布鲁西宝贝儿的模板,再加上一点点他认为布鲁斯·韦恩应该有的“真情实感”。
是的,虽然答应了阿尔弗雷德,也豪爽地预约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但布鲁斯·韦恩并没有打算好好配合治疗。
在娜娜莉·兰佩路基的来意不明的情况下,他无法信任将真实的自己——特别是属于蝙蝠侠的那一面——展示在她的面前。
布鲁斯很清楚自己来的目的——侦查才是他的第一目的,看病完全只是捎带,或者说,借口。
也是因为如此,当娜娜莉·兰佩路基从打印机里取出那叠打印好的调查表之后,布鲁斯·韦恩便整个人窝在她对面的座椅上,借着她“看”表格的时机仔细打量着她,也打量着这个房间。
不得不说,不管给娜娜莉布置这个房间的人是谁,对方在设计时都充分考虑了她的特殊状况。整间办公室都被改造成方便她行动的布局。适宜正常人的房间大多不适宜残疾人,但这间房间并不一样,极简,整齐,干净,所有东西都在她抬手可及的地方,所有摆设都避开了会绊住她轮椅的地方。
所有的家具几乎都是圆角设计,与地面严丝合缝,不给一点点绊倒或者磕碰她的机会;就连书籍也有其固定的位置,方便她随时取用。
而且……
布鲁斯的目光停在她手上的表格上。
——盲文打印。
他想。
在电脑尚不普及的现在,她隔壁那间用来做测试的电脑室已经够高级了——在别的心理医生还在用纸质表格让患者测试的时候,她那几套专门的测试程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奢侈——更何况是这样一套价值不菲的盲文打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