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袁父放下来筷子, 抬头看向坐在左边的袁恬,“爷爷说你又获奖了?这次获得的是什么奖?”
袁恬还未回话,袁母陈雅就含着浅笑道, “青年美展一等奖,回老宅待了一个星期, 不就是为了画那幅画吗?”
袁父了然, “就那幅油画?画的那个老厨房?爷爷还让王叔去捡了柴火, 生火煮饭,画出来一模一样。”
“是。”袁母说着,给袁父盛了碗汤, 又给袁恬盛了碗,笑得温婉, “爸就等着小恬这次考完试,让她再回去住一段时间。”
“公司年中也忙,你和小恬就多回去陪陪老人家。”袁父点头,又看向袁恬,叮嘱她也要回陈家看看。
他和陈雅本就是独生子女,眼下也只生了一个, 两家人对袁恬都寄予厚望,而她也的确不负期待。
袁家别墅偌大的客厅里,一面墙都摆放着她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奖杯和荣誉。
用陈卫的话来说,她拥有独特的艺术天赋, 稍稍点拨, 瞬间就能领悟。四岁半画画, 七岁的时候, 一个人就能待在画画室数个小时, 不到十岁就已经有了很不错的原创作品, 每一次进步都让人惊喜。
陈卫曾说,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及时并且很早就挖掘了袁恬的天赋。
“我和爷爷说了。”袁恬应。
饭后,她上楼前,袁母把王嫂切好的水果拿给她,上面浇了酸奶,叮嘱道,“早点休息,不要偷偷去画师待到半夜,还得考试呢。”
袁恬:“最近没画。”
她是真没画,端着水果回了房间,又进了洗手间,洗完澡吹干头发,坐在桌子前吃水果,将一旁的手机拿过来。
看到屏幕碎裂的手机,她才想起下午的事。
随手打开微信,发起的转账他没收。这人的朋友圈只有一条,还是两天前发的,背景好像是机场,他身穿白色短袖上衣,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一边手推着行李箱,冲着镜头笑得阳光肆意。
他眉眼上扬,笑得极具感染力,纯粹而干净,少年感十足。袁恬不由想起图书馆相撞的瞬间,晶亮的美眸闪了闪。
片刻后,她拿着手机起身去了画室。
与此同时。
季淮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心不在焉陪陈秀曼看电视,时不时还看了看手机,在对话框里打了几句话,随后又删除。
打了删,删了打,然后叹了叹气。
袁恬的话什么意思?真是想不明白到底哪步错了?
陈秀曼都看出来他有心事,看了一集电视剧后,站起身来,“不早了,我要回去睡了,你也赶紧早点睡,好不容易能休息。”
季淮:“嗯。”
回了房间,他往床上一躺,又盯着袁恬的头像发呆。她的头像是一副油画,画里是一望无际的向日葵,从开始就是这个头像,从始至终,真是做什么都专一,比如画画,比如爱他。
季淮想了半天,怕她睡着了,终于鼓起勇气给她发了一句话,“睡了没?”
他等啊等,没人回。
再次又发一句:“在?”
还是没人回。
季淮无望看向头顶的天花板,感觉挫败。
难不成真把他当自恋狂妄的渣男了?保护意识这么强?
他在这头胡思乱想,袁恬则认真在起稿。她目光专注,握着笔快速勾画,在纸上留下一笔笔痕迹。
画板上,少年的轮廓慢慢浮现,他黑眸有神,嘴角荡漾开笑容,身上穿着球服,手中拿着一个篮球。
袁恬左看右看,又看着手机上少年的照片,单单看面部,她能感受到被注入了灵魂,自己很满意,但加上球衣和篮球,却有些违和,仿佛与他的阳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