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槐他们是在市二团得到的消息:他们落选的《小上坟》不知怎么又被国庆晚会选上了。
薛山大声说:“这不是耍着我们玩儿吗?” 但其实心里是高兴的。他拍拍徒弟凌胜楼的肩膀:“你瞧我平常怎么说的?是金子就一定会发光嘛。”
盛春摸摸盛慕槐的脑袋, 这是他替孙女完整排演的第一出戏,当然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看见。
他笑着对盛慕槐说:“这或许就是你们的造化,好好演。”
盛慕槐点头,为此,她还第一次使用了系统中“空中剧院”的功能。
她早就花1000积分解锁过“空中剧院”里的《小上坟》剧目, 但是她原来总觉得自己没有练好,不配去替代原剧中的辛老板。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天排练和舞台上的历练,她觉得可以一试了。
向无情的系统再支付100积分后, 她落入了一片黑暗的场地中。透过布帘往外看,台下是无数穿着长衫、旗袍、洋装、土布的观众, 三层的戏院被挤得满满当当。
这并不是她曾经观摩过成百上千次视频的那场《小上坟》。
台上是江南名丑王松烟,春笙社只有在上海演出期间曾经和他合作, 他演得刘禄景堪称一绝。
盛慕槐看着自己的脚下,她踩的跷不是自己常踩的一双,手上也戴着一只真正水润透亮的翡翠镯。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穿着辛老板的衣服,也是……爷爷年轻时的衣服。
“苦哇——”
盛慕槐将自己想象成辛老板,从上场门走进来。
“肖素贞在房中抽身起,
回头来带上两扇门,
我今日不到别处去,
一心心要上刘家的新坟。”
脚下是豆绿色的台毯, 身后浅蓝色的帷幕上用银色丝线暗绣了花纹, 中间一丛春兰一只竹笙, 雅致而熠熠生辉。
拿起贡品, 打开房门,轻巧的跳起然后歇步将贡品放在地上,再起身栓房门,拿起贡品。一切都要做的明确而漂亮。
盛慕槐觉得体内似乎多出了一个辛老板的灵魂。她做的动作仍旧是自己的动作,但却清楚地知道,在某一个微小的地方,辛韵春原本是这样处理的,而她的某一个唱腔,比辛老板的稍微慢了一点。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只有在系统中的人才能体会到,即使辛老板本人就站在旁边指点她,也不会那么细致入微。
只演完一次,盛慕槐就觉得自己的表演又有了很大的进步,可是那种感觉毕竟是朦胧的,她还需要大量练习,她又赶紧进入了练习室,自己练完几遍后,再花费100积分回到空中剧院重新感受。
这样来回折腾,一夜总是很快就过去了。
很快就到了晚会的那一天。
盛慕槐他们这次终于有了和其他主演一样的化妆室。爷爷则坐在演播厅观众席前的圆桌旁观看演出,等盛慕槐他们表演结束后,也可以坐在圆桌边继续欣赏接下来的节目。
因为不是名家,凤山京剧团的圆桌被安排在了靠近角落的地方。
不过也好,落了个清静。盛春没有正装,只能向于学鹏借了一套中山装,袖口裤腿都短了小一寸,好在坐在角落里一般人也看不大出来。
电视台很客气,每张圆桌的座位上都有茶,中间还放了果盘,盛春悠闲的啜了一口茶,又剥开一颗玉米糖,这糖又软又香,真甜。
台上正在演《锁麟囊》选段,年轻的青衣唱道: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参透了心酸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