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看到那么多人在后台, 有些惊讶,但还是先笑着介绍:“李老,这是我们省团的当家青衣肖红霜,她在戏校的时候曾经和辛先生学习过,现在也致力于恢复辛派传统,特别想见见您。”
肖红霜也赶紧上前打招呼。
盛慕槐看得咬紧了牙, 这人在外面打着辛老板的名头招摇撞骗就算了,竟然还骗到爷爷师兄的身上来了。
她在想, 如果李老板真以为肖红霜是爷爷的传人,她该怎么揭穿这个谎言。
可没想到刚刚还十分和蔼的李韵笙把脸一沉, 连手也没有伸出去。
肖红霜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脸上的笑也僵硬了。
“肖红霜,我知道你。”
李韵笙站起来看着她,他身量极高, 久习武艺极有威严,给人一种强烈地压迫感。
团长懵了, 不知道首都的名家怎么会认识肖红霜,而且对她那么有敌意。
“你说你是我师弟的学生?那你还记得,当年是你带头抄他的家,当着他的面把他最爱的收藏品全部打碎,珍藏的戏衣全部烧毁,还押着他游街的吧?”
“你们这群所谓的‘学生’造他的谣言, 说他不男不女, 逼他穿跷走在前面, 然后从背后一次次把他踢倒在地上,有一次他被打得三天没下床,我没说错吧?”
李韵笙一双眼睛满是悲愤,积郁的怒火与漫散的心疼找不到出口。
那是韵春啊,是科班里人缘最好、最聪明、最潇洒的小师弟,是出科后人人赞一声风流的辛老板。
韵春家里条件好,自己呢,不仅家里穷得叮当响,还胃口大。所以每次他父母捎来好吃的,除了分给全班同学,韵春都悄悄给他留一份。
他们自科里就一起演戏,出科了同组戏班,韵春挑头牌,两个人一起不知走过了多少城市,获得了多少赞誉。二十多年,他们没有拆过伙。
可没想到一分别,就是永别。
如果他平反后没有立刻寻找师弟的下落,也不会知道他都遭遇了什么。
他不敢想象这些年,韵春是怎么过的。
李韵笙每说一条,肖红霜的脸色就白一点。
那时候她是西北某省京剧学校的学生,辛韵春从首都调到他们戏校教戏,不到两年就被关进牛棚了。可李韵笙一直留在首都啊,他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你们这些欺师灭祖,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李韵笙忽然抬起一脚,先踹肖红霜的肚子,又闪电般自后踢向肖红霜的膝窝,她被踢得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她捂着肚子瘫在地上。
“李……李老,您脚下留情啊。” 团长胆战心惊地说。
李韵笙不仅是戏曲界德高望重的前辈,首都戏校的副校长,还是全国政-协-委员。即使团长有心偏袒肖红霜,也不敢阻挡。
“过去的事即使是时代的错,你这人也够黑心的了。你们如果老老实实的,我还没打算这么快算老账,但你竟然还敢打着韵春的名号出来,我就只能替他教训教训你这个莫须有的‘学生’!”
李韵笙浓眉竖起,他又看向团长:“团长,这样品行不端、艺德为零的人你还能让她打着辛派的名头留在剧团演主角吗?”
戏曲界是非常讲究辈分与资历的地方,李韵笙德高望重,而且桃李满天下,就连教过的学生在各剧团都已经身居高位,即使他平常都在首都,团长也不敢违拗他的意思。
“李老,您说得对,我们以后一定不让她再打辛老的名头了,以后我们选主角也会慎之再慎。” 团长立刻说。
“把她带走,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李韵笙厌恶地说。
团长赶紧把还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