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院子里, 竟然看到住在后院的另两户人家正在搬家。
她惊奇地走过去问:“李婶, 怎么您要搬家了?吴大爷,您这也是要搬走?”
李婶笑得春风满面:“这不是我这间破屋子竟然有人出高价买了吗?咱们一家六七口人挤这么小个地儿,朝向又差,一年四季看不见几天阳光,赶紧搬出去得了。”
吴大爷接嘴:“可不是这个理儿吗?咱们一辈子窝在这小破屋子里,跟老母鸡抱窝似的,现在可才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也不至于吧?” 盛慕槐说。
吴大爷五十多岁,是个又碎嘴又小心眼的男人, 自从爷爷搬进来还在院子里种花,他就经常不痛不痒地刺一句,什么“花枝招展的有什么用, 还不是招蚊子”;“唱戏的就是事儿多”之类的话,盛慕槐一向对他敬而远之。
“在鸡窝里呆着的时候当然不觉得外面天大。我们现在是去住楼房了,八-九层高,现代化, 天然就比这破院子高一阶级!” 吴大爷的神态十分倨傲。
“等你知道二十年后四合院的夸张价格就不会这样想了……” 盛慕槐心里小声嘀咕。
等他两个又都进了屋子, 盛慕槐对凌胜楼说:“也不知道是谁把他们的屋子给买下了, 希望是个和气不多事儿的好邻居。”
凌胜楼说:“你远瞧。”
“没人啊。”
“你再近觑。”
“哟,原来是你呀。” 这对话是戏曲里常出现的程式化语句, 盛慕槐完全是本能的接上话, 讲完这句, 她愣了:“大师兄, 这两间屋是你买下来的?”
“是的, 前院我也买下来了,正在办手续走流程。” 凌胜楼点头。
“土豪啊。” 盛慕槐心想。
又不解地问:“可你为什么要买呀?” 大师兄不是要回香港去吗?难道是买来投资的,这眼光也太超前了吧。
“图个方便。” 凌胜楼说。
到底哪里方便,他也不讲,只是说:“等他们都搬走了,李师伯和爷爷就可以在前后两个院子种花栽树练功,再没有外人打扰了。就跟从前咱们在凤山时是一样的。”
“那多好呀。” 想到原来大家在凤山一起练功的场景,盛慕槐唇角上扬,然后认真对凌胜楼说:“李师伯和爷爷一定会很高兴的。我先代他们谢谢你了。”
凌胜楼说:“你跟我还客气吗?你要真想感谢我,今晚给我做道菜得了。”
“那没问题。你想吃什么?” 盛慕槐立刻问。
“只要是你做的都行。” 凌胜楼笑着说。
盛慕槐走进屋子,告诉李韵笙今晚她来做饭,给大家做顿好的。李韵笙说,家里只有南瓜和大白菜。
盛慕槐说:“没事儿,我现在就去街角的菜市场买点菜回来。”
凌胜楼说:“我和你一起去。”
李韵笙朝盛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这两孩子多好啊,你得小心点,孙女马上就要被别人给抢走了。
盛春戴着老花镜从杂志里抬起头,回了个眼神,意思是孩子们的事情我不管,而且我孙女才不会因为跟别人谈对象就不要爷爷呢。
盛慕槐提溜了个菜篮子,和凌胜楼并肩往胡同外走,一边想菜谱一边建议:“我晚上做葱烧带鱼,红烧肉,和南瓜汤怎么样?”
凌胜楼很自然地从盛慕槐手里接过菜篮子,点头:“都听你的。”
到了菜市场,盛慕槐轻盈地跳过污水,到了卖鱼的摊子前。
“小盛今天没和你爷爷来啊?” 卖鱼的老板娘生了一张团子脸,看上去既和蔼又有福气。
“没呢,他老人家今天在家里歇息。” 盛慕槐去看摊子,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