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男人抽出桌面上的纸巾，走到他面前屈膝半蹲下, 轻轻擦拭起他脸上的泪水, 柔声哄道：“黎黎，对不起, 是我的错。”
他明知道封黎才十八岁，明知道他在这方面很敏感，为什么还要凶他？
封黎用力吸了吸鼻子, 搂住傅君和的脖子，声音哽咽着说道：“我没想骗你的……我最近都没有再抽烟了……真的。”
“我知道, 我知道。”傅君和摸摸他的头, 心疼不已：“你有进步了，你在改变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少年咬着下唇，沾着泪的睫毛颤了颤，从喉咙里发出可怜兮兮地抽噎声：“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傅君和按住他的后颈, 把人搂进怀里, 安抚地轻拍他的肩膀：“对不起, 刚才是我太生气了，脑子不清楚才会说出这种话。我没有对你失望，也没有不想见你，我永远不会讨厌你的。”
“别哭了, 好吗？乖。”
男人不断安抚他, 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 安慰到后面腿都麻了，他干脆把怀里搂着自己的小考拉抱起来一起坐到了椅子上。
封黎侧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仍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那两只漆黑的眼珠被泪水浸得透亮，像极了黑曜石。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声音仍带着哭腔：“我下次会认真考的，我期末考试会进前一百……”
傅君和用拇指擦掉他眼角下的水痕，以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回答道：“好好好，我们拉钩，我不会再凶你了，但你下次考试也认真点考，好吗？”
拉钩？简直像是在哄小孩子。
偏偏封黎很吃这套，泪汪汪地伸出小手指跟男人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大拇指碰了碰。
一勾泯恩仇。
“好了，好了，不许哭了。”傅君和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这一亲，坏小孩开心起来，抿着嘴笑了。
就是肿起来的眼睛有点丑丑的。
不过没关系，丑丑的也很可爱。
情人眼里出西施，男人又搂着他亲了几口，扭头看到了桌子上的物理卷子。
封黎已经做了两面了，其中有几道题空着。
“做不来？”
封黎闷声闷气地点头：“嗯，不会。”
“来，我看看。”傅君和左手搂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小朋友，右手把卷子拿起来看了看。
“如图A、B、C、D、E是半径r的圆周上等间距的五个点……此圆心处的场强？”傅君和轻轻念了遍题目，声音低沉又好听。
封黎一时有点走神，直到男人在他耳边问：“黎黎，你觉得是哪个？”
“B？”显然封黎不太确定。
“不对，这题答案是A。”傅君和指着卷子上的图案，十分有耐心地分析道：“这道题首先要判断的是这几个点内荷在圆心场强的方向在哪里，可以画一下……”
他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在卷子上画起了箭头标志。
“……所以现在算的就是五个场强的矢量和……因此答案是A。”
封黎平时上课都是越上越困，最烦的就是老师讲题环节，头大，可不知怎么听傅君和讲还挺来劲儿，坐在他腿上偷偷侧过脸看着他的侧颜，目光炯炯。
啊，傅君和认真起来的模样真帅。
“怎么样？听明白了吗？”傅君和察觉到他的眼神，勾了勾嘴角：“黎黎，别看我了，看卷子。”
正在内心花痴的封黎赶紧收回目光，点头：“嗯，明白了！傅君和，你都毕业这么久了！还记得啊？”
“我记忆力好，学过的东西基本不会忘。”而且这段时间监督封黎做作业，也重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