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次来他这边,他出于某些心思下了比平时分量更多的药,但谁能想到中途被截胡了呢?
“意外?那要累成什么样才能睡死成这个样子?”蔚鸿之眯起眼,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非常笃定,“你的艺术就是让模特睡死之后画——”
“蔚先生。”在蔚鸿之说出裸体图的前一秒,邵辰风将他打断,蔚鸿之的不依不饶让他他话音也冰冷起来,“我之前和您说过,我画的那些东西都是经过模特同意的,我不知道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这些,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闯入我家,还用臆想出的情况来肆意揣测,这对我和雀宁来说都是极为不尊重的,现在请您立刻出去。”
“我只问你一件事情。”蔚鸿之站在雀宁身前,用身体将雀宁护住不让他暴露在邵辰风的视线中。他盯着满嘴谎言的画家,冷冷道,“在雀宁睡着的时候,你除了画画,还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
蔚鸿之点了下头,他迈开步子,直奔客厅中央的画架:“对,你什么也没做。”
察觉到蔚鸿之意图的第一时间邵辰风便伸手阻拦,但下一秒他胳膊被蔚鸿之抓住,一个文质彬彬的画家怎么可能比得上酷爱健身锻炼的蔚鸿之?他只觉被抓住的小臂上传来剧痛,接着被一下推到了旁边,而蔚鸿之另一只手抓住了遮布的一角,用力将它扯了下来。
白色的遮布无力滑落在地,不再空白的画布映入眼帘,邵辰风的确是个天赋绝佳的画家,只用了短短三个小时,就将雀宁体态中最诱人的地方完全勾勒出来。日暮时分的天光撒在少年赤.裸的脊背上,颈侧线条和蝴蝶骨,脊线和腰窝,丰润的臀,交叠在一起的小腿和足……明明看不到正脸,却也足够让人想象出他五官也应该是如何绝美。
邵辰风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蔚鸿之将他刚刚完成的画作看了个精光。但就算这个时候,他也还在解释,“我没有描绘正面的面部特征,在我们圈子里这样练习人体很正常,如果你想要这幅画,我也可以卖给你,但还是那个要求,不要让这画被更多的人看到。”
邵辰风以为蔚鸿之这番举动无非是想要刚刚画出的这幅画,毕竟至始至终,蔚鸿之在他面前表现出的都是副色.迷心窍的富二代形象。
“你不用怕我会告诉雀宁这个。”蔚鸿之冷笑一声,直接戳破了邵辰风最害怕的一点,“我不会用如此恶心的东西去折磨他的内心,践踏他的人格和尊严,而这幅画,我看咱谁也别要了。”
说罢蔚鸿之弯腰拎起地上的水桶,不顾邵辰风阻拦直接泼了上去!
“哗啦——!”
水桶里面全是清洗完画笔后剩下的废水,呈现出颜料混合过后的黑棕色,整个泼到画布上,霎时将整幅画给毁掉了。
“你干什么!”邵辰风被激怒了,对于一个画家来说,被当着面摧毁刚刚完成的作品无异于断他手足,他这一刻简直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但最终还是没有冲上去,因为他清楚自己很难是蔚鸿之的对手。
蔚鸿之没有理他,他随手扔掉水桶,再也不看气急败坏的邵辰风一眼,重新到了沙发前,雀宁还在昏睡,可以想象这一次邵辰风到底给他下了多少的药。
雀宁是如此安静,他完全不知道睡着时发生了怎样的冲突,无辜的睡颜让蔚鸿之心中的愧疚越发强烈,似乎还夹杂着某种隐约的刺痛。
他开始怀疑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将邵辰风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行为,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和雀宁不是很熟,贸然告诉他邵辰风画了裸.体图只会让雀宁难堪,甚至因为唐突让两人关系恶化。除非他将那幅《花园中的少年》直接给雀宁看,不然雀宁也不一定会选择相信他的话,可这样,势必对雀宁的自尊是一场不小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