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壮志勃勃的豪情或许几年后就会消失,变成不屑于世俗为伍的古怪。但显然,此时尚显稚嫩的黄药师心中的报复还未磨平。但他却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报太大希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与其失望之后承受真相,还不如永远都不曾拥有过希望。
黄药师:“你当真相信那信中信口胡沁的疯话?”
娃娃脸反问:“那我们相交这么久,我自问对你尚且算是有些了解。若你完全不抱希望,又怎么会被我说动来开封?”
稚气未脱的年轻版黄老邪瞪圆了眼睛:“我是陪你!”
娃娃脸致命一击:“呵!”
黄小邪恼羞成怒,转身就走。
娃娃脸没有武功,想要伸手抓他,却见他飞身跃出窗外,在屋顶上几个跳跃就消失不见了。
娃娃脸:……
确定人真的被气走不会回来之后,娃娃脸的脸突然垮了下来:“完了完了,以他那个脾气,别真的就被我气走了吧。”
想到小时候曾经接触过的那个妹妹,娃娃脸挠挠头,我觉得这事还是挺靠谱的呀。
楼下突然嘈杂起来,娃娃脸的注意力被楼下吸引,低头目光随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竟是正好看到一个书生滚着出了客栈。
滚出客栈的书生哪怕身体停止滚动都没能站起来,反而捂着右手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救……”
书生身后,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年轻人出现在娃娃脸的视野中。
只见那蓝袍人身上的衣服料子考究,双手抱在背后,身子挺得笔直。角度原因,娃娃脸只能看到那蓝衣人的半张脸。
那蓝衣人虽然英俊,但是侧面的眉宇间全都是连遮掩都不屑的戾气:“畜生就该呆在你应该呆的地方。”
书生看到蓝衣人出现,面部骤然惊惧,也顾不上手臂的疼痛,抽着冷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后退。
书生的样子似乎是取悦到了蓝衣人,蓝衣人放肆地高声笑了几声,突然眼神一厉,竟是快步上前,抬脚对准了书生的胸口就要狠狠一脚踩下去——
“喂!”娃娃脸双手扶着窗框,探出半个身子:“蓝色螺纹底的长袍,绣工是蜀绣,腰上……唔五彩玛瑙缠枝莲?璎珞是碎玉珊瑚?这些可很好辨认,公子家事怕不是非富即贵,省试在即,还忘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蓝色衣服的人回首等了趴在窗框上的娃娃脸一眼,嗤笑道:“你算什么东西?”
娃娃脸摇头道:“在下虽然人微言轻,但是仿佛过街就是小李探花的李府?再往前便是开封府?”
那蓝色衣服的人似是终于听懂了娃娃脸口中的威胁。
也不知是开封府对他产生了震慑还是李府,抑或二者都有。
总之蓝衣男子终归是收回了脚,阴冷地瞥了眼娃娃脸,仿佛是要把他那张脸刻在自己脑子里似的,娃娃脸一动不动,泰然自若地虽他打量。
那人看到娃娃脸的态度,冷笑了一声,看都不看地上的青年,就离开了。
直到蓝衣青年离开,客栈躲在一旁观望了许久的跑堂和老板才敢上前。
已经被这场闹剧吵醒了的人闹哄哄地把那年轻人扶起来。
客栈掌柜一看青年的脸色,再看他抱着的手臂,嘴巴里一苦。连忙对着身边的跑堂道:“快去请李大夫来。”
娃娃脸此时正好下楼,面色严肃地走过去。看青年的样子,那手八成是断了。
书生苦着脸坐在地上,听到掌柜说请大夫才惊醒,出乎预料的是,那书生竟然抬着尚且能够活动自如的左手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这就回家。”
家?
娃娃脸疑惑。
那书生竟然不是外地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