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
兰若寺的诵经声整日不歇,只在钟鸣的刹那骤然顿止,空净小和尚坐在禅清对面抄写佛经,见到住持手中的佛珠忽地一顿。
“住持?”小和尚睁着他乌黑圆润的双眼,“怎么了吗?”
禅清静默片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
三百七十五年后。
京华,瑞王府。
衣着整齐的侍女前后穿梭不断,炉香慢慢地散开,在室内弥漫出柔润的香气。
有一个梳着灵蛇髻的侍女合上门扉,朝周围的姑娘们抵唇示意一番,走远了一些,才道:“瑞王殿下仍在发热,刚刚才服了药歇下了,你们走远一些。”
小姑娘们乖顺地点点头,向别处走开了。先前的侍女才满意地走离两步,才走开数步远,便听到吱嘎的门声。
她转而望去,见到一截雪白的毛绒猫尾,便知道是瑞王殿下养的猫进去了,并未担忧,而是重新合紧了门扉。
殿内燃着瑞脑香片,香气遮住了药味儿。
小白猫向前走了几步,舔了舔爪子,然后跳上床榻,趴在被子的角落边展开猫爪,抬起尾巴勾住榻上之人散落的长发。
他的发丝漆黑柔软,陷在淡色的被面里,十分的醒目。
江应鹤被这只小猫闹醒,将他慢慢地抱入怀中,发热的脸颊贴着软绒的猫耳,声音低微:“我困了,别闹。”
小白猫趴在他怀里,一双乌黑的眼眸一直注视着他,过了片刻,猫咪凑到他耳畔蹭了蹭,气温愈发地温暖起来。
江应鹤烧得有些糊涂,隐约中听到耳畔一声低柔悦耳的声线,慢慢地响起来。
“生病了?你身上好热。”
他当然生病了。江应鹤闭着眼想,自己可是当今新皇最后的一个兄弟,要是不三天两头病着,估计早就牺牲在封建政权的扼杀之中了。
“别蹭……”他低低地道,“我吃过药了,好困……”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拂过他的耳畔,江应鹤听到一声带着些微压抑、而又极其小心的话语。
“你想……离开这里吗?”
……离开这里?假死脱身么?他已经在准备了啊……
江应鹤迷迷糊糊地反应了一会儿,半睁开眼看了看面前的人,神智猛地回笼。
怀里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年,半张脸戴着面具,露出来的那一半却生得瑰丽俊逸至极,他的发间顶着一对猫耳,粗长软绒的尾巴勾着他的腰,此刻正目光熠熠地看过来,露出尖尖的牙齿。
……他的猫呢。
他放在这儿,这么大的一只猫呢?
江应鹤脑海空白一刹,努力地沉下心,冷静问道:“你是……”
“我是妖。”长夜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承认得好爽快,我还没问呢。
就在江应鹤愣了一下的短暂空档之中,眼前的红衣少年抬起手,指尖掠过他眉心上的印记,低声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想起我。”
江应鹤的眉心上,有一道类似于流云般的淡淡朱砂印,是出生起便存在的。因为这个印记的原因,父皇母后生前之时,对他十分宠爱,曾将他视为下一任的君主。
只不过他无心争权,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江应鹤被这句话触到心绪,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他心尖上跳动起来,颤出混乱的弦音。
与此同时,从他出生起……不,穿越起就伴随在眼前的系统骤然一亮,响起机械化的提示音。
“锁定目标——阿江净化系统为您服务。”
阿江净化系统,听起来像是一个扫黄打非的软件。不过这么多年来也没看它响过,今天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