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说,冷汗早就下来了。
那礼单子就揣在她怀里。她欲要把礼单子拿出来,可上头写的确实错漏不少。
郑好时家的只好勉强陪着笑儿道:“请姑娘稍等,我去拿来。”
探春手上重重把茶碗往几上一放,清脆一声磕得郑好时家的一个哆嗦,面上却仍是笑着:“若是琏二嫂子在这,我想她未必有我这好性儿等你去取来。”
“可惜我是姑娘,年轻面嫩,只好劳烦大娘再跑一趟,拿来给我看看。”
“大娘可得快着些儿,若办得迟了,也叫人家笑话。”
郑好时家的满脸通红的出来,赶三赶四的去调换东西。
外头守着那些婆子们都暗中咋舌,再也不敢起一丝轻慢的心思。
待这些事儿都办完,暂无人进来,迎春探春两个就命在议事厅摆饭吃饭。
探春看屋里没有外人,拉着迎春的手问道:“姐姐明明心里有数,为什么不问那郑好时家的,由着她戏弄咱们?”
迎春低声道:“她毕竟是有脸面的妈妈,咱们是姑娘,和她们呛声起来,岂不难看?”
探春恨铁不成钢道:“咱们是主子姑娘,她们纵然是妈妈,不过看在服侍了几十年上,才有些尊重。再怎么算,也越不过咱们头上去。”
“平日里无事,看在老太太,太太面上,尊重她们些,原是应该的。”
“现她们办事不利,咱们就该说她,让她好好办来。”
看迎春仍是低着头,探春气得饭都吃不下了,定要把她二姐姐先说明白。
“老太太和太太忙不过来,把这个家交给咱们,咱们不说治理得样样比从前都好,也不能弄出一堆烂摊子来。”
“若管家一两个月,就弄出一堆笑话来,不说别人嘲笑咱们,咱们又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太太和太太!”
探春红涨着脸,问迎春道:“二姐姐,那郑好时家的明明就是没安好心,就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儿。”
“若是我不在这,难道你就由着她们糊弄过去,改日长辈们问起来,你再替她们担着不是不成?”
“若真这样,往后家里上上下下,谁还看得起咱们!”
迎春见探春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便拿着帕子帮她擦拭。
探春一把抓住迎春的手,央求道:“好二姐姐,你就依了我罢。”
“眼看琏二嫂子养胎生子,总得一二年。你就和我一起,拿出你小姐的款儿来,勉力支撑一二年。”
“万万不要再凭他们糊弄了事,这如何使得!”
迎春抽回手低了头,咬牙叹道:“罢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探春破涕为笑道:“那咱们快吃饭罢。吃了饭歇不得一会儿,又有一堆事儿。”
迎春虽心里没底,可她答应了妹妹,总也得说到做到才好。
说到底,管家理事并不特别高深。特别是贾府已经受封六七十年,一应事体都有旧例。
迎春探春两个若有拿不准的事,只管命拿了旧例来查看。
若再有拿不准的,王夫人处也尽可她们去问询。
只不过贾府人多事杂,亲戚众多,关系复杂。外来的媳妇要在这些家人亲戚中寻得一个平衡,让众人心服是极难的。
可迎春探春都是年轻姑娘家,天然就有身份。外头那些族里的媳妇亲戚们,想见她们也难。
管家婆子若把姑娘们得罪大了,姑娘们往老太太,太太那哭诉两声,她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迎春本性不笨,只是被养得软弱。
既然她自己心里想着要立住,便多学着一些琏二嫂子和探春妹妹平日的行事。
再经过一两件事下来,那些婆子们也知道二小姐改了性儿,不似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