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出来的时候,宫中四品到六品的太监都并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姓秋的,文皎也从未见过。
三年的功夫,就从一无名小卒爬到穿上五品袍子,替圣上宣这么大的喜旨,不管这人是哪一方的还是独自一个,先交好总没坏处。
文皎朝小满瞄过去一个满意的眼神,又请他坐,命人上茶,她和林海坐了主位,秋太监坐了主客坐,再寒暄几句后,便开始和他打听京中情况如何,这一批封爵都有谁家等消息。
那秋太监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有的没的全都说了,十分详细。
文皎心道这秋太监也是五品的太监,不过六百两银子,对他这御前大太监来说其实算不得太多,怎么他就对林家这么亲热?难道是因为姐姐和太子在宫中地位愈发稳固,林海也得了公爵之位?
她本是这么猜测,毕竟这爵位一封,玉儿和陆溶婚事一定,林家在大燕就算是顶级的人家,除了皇族之外,几乎便无人能与林家比肩了。
但等文皎细听了秋太监的话音后,便明白过来。
秋太监忙着去西宁传旨,文皎林海留他两次不成,便客客气气的送走了。
黛玉早跑去屋里躲羞了,孩子们都围着她去恭喜打趣,送走秋太监,林海和文皎也被多少丫头小厮围着喜气洋洋的说吉祥话,前头各道员们也纷纷派人恭喜,若不是文皎在林海身边,只怕他们早都把林海围住了。
可家里最该高兴的林海和文皎回到屋内后,却不约而同收了笑意,入了内室,只在屋子里留了信得过的小满谷雨两人服侍。
“若我猜得不错,秋太监当是姐姐的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文皎先开口勉强笑道。
林海把手覆在她的手上,轻声道:“月娘,我现在不知道立下这些功劳是对还是不对。”
文皎朝他一笑,道:“如海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得着爵位,而是为了大燕百姓,我都知道的。”
“只是……”文皎叹了口气,“四位国公,独咱们家的封号是楚国大国,余下宋国公卫国公凉国公三位,宋国还可说是膏腴之地,天子三恪,卫国弹丸之地,凉国都并非周天子封地,而是秦汉之后的小国。”
“算来只有咱们家一家,封号是最尊贵的,听秋太监的意思,四位国公确实以咱们家为尊。”
“不知是不是我多想,三位武将出身的国公都要居于林家之下,我心里实在是不安生。”
林海低声感叹道:“天子之心思,臣下怎么能明白。”
文皎接着道:“不仅如此,四位国公皆不是世袭罔替的,都要降等袭爵。”
“韩家一门双国公,韩大将军是宋国公,爵位传给韩大哥,便是伯爵,再往下一代就是一等将军。”
“而韩姐姐是卫国公,幼妹的爵位高于长兄,且圣上之命,韩大将军重伤,让韩姐姐接替大将军之职。若不是韩家父子兄妹之间一向亲密,没有那等勾心斗角的事,只怕从此就要生嫌隙了。”
文皎越说越皱紧了眉头,又道:“韩姐姐乃是大燕头一个得了爵位的女子,既然女子能挣来爵位,便也能承爵。景岚景熙两个孩子,景岚居长,景熙虽是弟弟,却是男子,也不知到时究竟要怎么样。”
看似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实际上底下仍是暗流涌动。
但看文皎比他还担心,且担心得比他还多,林海把她揽在怀里,无奈道:“我看韩家好得很,宋国公活了将近六十岁,做宁远大将军二三十年,不会糊涂,卫国公更不会。韩家若是能自家里出龃龉的人家,我也不会放心黛玉和他家亲近了。”
说起黛玉,林海不自觉就拉下了脸,恨道:“也不知陆溶这小子使了什么花招!怎么就能让圣上赐婚?”
说起韩大将军韩琼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