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琉璃第一次以侧福晋的身份过年, 前几年她还只用在除夕夜里与几个格格和侍妾用顿家宴,听几个女人酸一酸就能回去睡觉。初一到十五更是难得轻松自在, 连给福晋请安都不用。
谁知道身份变高了,人却更苦逼, 这还不如五天一次给福晋请安呢, 那时候起得也没这么早啊。
她知道四爷不喜欢她出风头, 这次过年孩子还小就没抱进宫里来,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也没给她太多关注, 倒是叫她狠狠松了口气。
德妃照例是不太理会她的, 甚至李氏在德妃那里的脸面都比她多些,好在她也不在乎这个, 只低眉顺眼跟在福晋身后,当一个背景板。
其实这个年大伙儿都过有些小心翼翼,万岁爷日日将直郡王带在身边, 还频频叫他替自己去给王公大臣们敬酒, 太子反倒是坐在万岁爷下首无事可做。
不管是妃嫔还是大臣们,亦或是有品阶的班命妇们都不敢如往年那般自在,就怕冲撞了哪一个,大过年的找了晦气。
许是因为大伙儿都提心吊胆的,便也更谨言慎行些,虽然宫宴上瞧着风起云涌,可这年倒也顺顺当当过完了。
元宵宫宴后, 宋琉璃咬着牙用自己最端庄的姿态。几乎是一步步挪到了马车上。
李氏也不比她好多少, 还要看着被小太监抱在怀里的弘昀有没有冻着, 也苍白着脸上的马车。
而弘晖虽然叫九岁,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从一大早到这大夜里的,早就撑不住了,最后叫太监给背出来的。
他们几个身子轻的人都这样,福晋就更不必说了,她都没能走到马车上,最后是叫四爷半扶半抱才上了马车。
“快,替我把脑袋上这玩意儿给摘了!我脖子要断了……”宋琉璃斜躺在马车上,有气无力地冲着木莲吩咐。
四爷掀开帘子进来,闻言就忍不住说她:“大过年的要慎言!也不知道忌讳!”
宋琉璃有些惊讶地勉强坐起身,四爷刚才抱着四福晋上马车,她还以为四爷不过来了呢。
“实在是太累了嘛,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被朝冠坠着,怎么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她稍微让开点地方,让四爷坐在她旁边。
木莲给宋琉璃摘着朝冠,半夏轻巧地给两位主子倒热水,这大冷的天从乾清宫走到宫门口,就算穿再多也都冷透了,怎么都得赶紧喝点热的。
四爷今天叫诚郡王和恒郡王逮住,喝了一肚子酒,没怎么吃东西,眼下看着热水倒是不想喝。
“有吃的吗?给爷弄点热乎的。”他见宋琉璃不接茶盏,自个接过来,将宋琉璃揽在怀里喂她喝。
木莲收拾好朝冠,跟半夏二人低着头把罐子里温着的羊汤放在小炉子上,又将酥饼子取出来在火上细细的烤着,俩人谁都不敢看两个主子腻歪。
宋琉璃很自然就着四爷的手喝了点水,脑袋一歪靠在四爷肩膀上。
“不喝了,我就是困……呜呜,我好困。”说着她都有些哽咽,这十几天实在是太遭罪了,这结束后反而感觉累得有些委屈。
四爷见她脸色苍白,眼睛里都有血丝,放下热水拍了拍她:“一会儿回府里再睡,不然待会儿醒了怕是要着凉的。”
宋琉璃脑袋上轻了以后,眼皮子就止不住往下垂,羊汤的香气都不能叫她清醒。
“我就眯一会儿……眯一会……”说着说着她就没动静了。
四爷低头见她已经睡过去了,无奈地动了动肩膀叫她躺得更舒服些,闻着那羊汤的香气,实在是饿狠了,并着三块酥饼子将一大罐羊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才算是止住了饿。
等到了府门口,四爷见她一点要清醒的意思都没有,掀开帘子冲着苏培盛吩咐:“叫马车从侧门进去,把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