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管钮祜禄氏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都能叫人审得出来。
宋琉璃从四爷的声音里听出了森寒之意,她垂着眸子当没听懂,只软软靠在四爷身上:“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呀,爷自己拿主意就好。”
四爷一直对她太好,叫宋琉璃差点儿忘了,他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钮祜禄氏自认为做事天衣无缝,可她并不知道历史上的血滴子前身就很变态,起码四爷府里在粘杆处成了气候以后就没什么秘密了。
她突然想起年氏来访的事儿,估摸着四爷也是知道的,可四爷从来都没提起过这事儿。
“爷,年妹妹前些日子来镂月开云找我来呢,说是镂月开云没有蚊子。”宋琉璃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四爷,“我没跟她说,可我早叫人制作了驱蚊香,已经叫许福送去九洲清晏了,九洲清晏现在也没蚊子了吧?”
四爷深深看着宋琉璃,见她面上全是坦然,才轻轻笑了出来:“没有,若是好用,叫许福把方子告诉爷,爷叫人做了给宫里送些进去。”
宋琉璃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她早上起得早,这会儿有些困了:“爷看着办吧,别说是我做的就行了,一个侧福晋做这些,叫人知道了要笑话我的。”
四爷眼神里带着笑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困了便去屋里睡。”
“那爷陪我一起。”宋琉璃叫四爷拉着站起身,她反手拉着四爷进了屋。
等宋琉璃睡着后,四爷才睁开眼低下头仔细瞧了她好一会儿。
其实他知道这小狐狸也有些不凡之处,比如说九洲清晏是基本上没有蚊虫,可在琉璎园和镂月开云的屋子里确实从未见过蚊虫的踪影,又比如他在宋琉璃身边总会不自觉更放松些,睡得也香。
那方子他叫人仔细看了,确实是驱蚊虫的药草制作的,可宋琉璃一个大家闺秀如何知道这样的方子?
只小狐狸从不惹是生非,还乖巧得叫人心疼,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叫他平安,叫自个儿过得更舒坦些,他舍不得叫人发现小狐狸的异常,早就吩咐苏培盛替她遮掩着。
退一万步来说,就凭宋琉璃能生得出福娃,就证明她是个有福运的人,与钮祜禄氏那等子只想着算计害人的自然是不同。
现在小狐狸还不肯敞开心扉,他也不急着叫她坦白,总有一天,等小狐狸真的信任他时,自然会告诉他。
四爷绕过宋琉璃的大肚子,轻轻将人揽进怀里,跟着睡了过去。
钮祜禄氏有孕一事,其他人都没露出什么情绪,哪怕是乌拉那拉氏也只是叫人赏了钮祜禄氏一些上好的药材和布匹。
钮祜禄氏感恩戴德收下后,只叫人收在库房里,也不再出门,安安静静呆在上下天光养胎。
四爷带着胤祥和胤祯辛辛苦苦种地,宋琉璃陪着孩子时不时在园子里转悠转悠,圆明园中勉强能称得上是岁月静好。
京城这边却是真真儿的刮起了龙卷风,太子右臂废掉的事儿,哪怕是处置再多嚼口舌的奴才,也没能制止住从宫里传了出来。
不只是皇子阿哥们震惊不已,文武百官都跟着哗然,好几天功夫,朝堂上的气氛都压抑到好像一拧就能拧出水儿来。
到了夏末的时候,到底有人忍不住当了出头的椽子。
“启禀万岁爷,太子身体有损,担不得储君之位,请万岁爷另立太子!”站出来的是已经快到了致仕年纪的御史劳百奇,他也算是两朝老臣,一直是忠于皇帝一派的御史,素有刚正不阿敢于直谏的名声。
有了他开头,几乎所有文武大臣都站了出来,跪请康熙另立太子。
身体有损无法担任一国之君职责,这本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向来跟个小透明一样的淳郡王胤祐,便是因此一出生就失去了夺嫡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