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庸毕竟是跟着皇上的, 大小官员但凡他见过, 没有一个认不出来的。他在心里比量之后, 大概有了个范围。
他将这些人名一一捋过,轻叹了口气,继续不动声色蹲在墙边,当他的石头人。
石墙的另一侧传来了细微的响声, 戴庸竖起耳朵仔细听——先是搬弄东西的声音,很轻,还是从自己身后这堵墙边移走的;接着是扫帚一类的哗哗声,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点儿没人扫雪, 一般都是干完坏事儿后清理雪上的足迹。
脚步声是个男的,是皇上吗?
不能吧, 宁姝能让皇上干活吗?
但除了皇上, 难道这院子里还有别的男人在?
今夜的宁府面对戴庸散发着前所未有的诱人的气息, 引他深/入, 想要一探究竟。
“咔嚓”一声,戴庸险些被踩得背过气儿去。
荀翊方一落地便感觉自己踩了个——人?
他低头看去, “戴庸?”
戴庸欲哭无泪,脸上却仍挂着内务府统一要求的职业性标准化微笑:“皇上, 您出来了, 脚扭着了吗?是奴才等的地方不好。”
荀翊站到地面上, 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了镇远大将军府等吗?”
戴庸连忙站起身, 快速的整理了下仪容, “奴才担心,就在外面等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荀翊莫名其妙的看他,又问:“方才可伤到了?”
“回皇上,没有。”
他偷偷摸摸的看了下皇上的衣着——嗯,看上去只有那么一丝丝的凌乱,无妨,旁人一定看不出来!
“回去让他们瞧瞧,若是伤了也别瞒着。”说罢,荀翊便向着街巷的另一侧行去。
戴庸连忙跟在后面,总觉得今晚的皇上比起往日多了几分柔情,而这些可能都要归功于宁姝。
只是……
戴庸想到那抹进了宁府角门的身影,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只可恶宁培远这个坏东西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若真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宁姑娘岂不是要被他拖下水?
可这事儿也不能不与皇上说,戴庸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方才奴才在外面等您的时候见到个人,由角门进了宁府,宁培远亲自出来迎的。听那说话,两人是约好了这个时辰的。”
“可看清了是谁?”荀翊冷声问道。
说起正事,戴庸便敛起神色,正经起来,“太暗了,那角门早早就将灯笼取下去,奴才没看清脸,但看着那身型,约莫是参知政事周携齐。不过奴才并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也有其他的几个相仿的。”
“回去递个单子给我。”荀翊说道。“周携齐。”他将这人的名字慢慢念了一遍,过了半晌说道:“朕知道了。”
戴庸稍松口气,皇上这么说便是心里有数了。
可他在荀翊身旁待得时间久,最是了解不过,往日皇上说这话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可今日却多少添了几分温度在其中,想来也是因为宁姝。
戴庸回头看了眼宁府,涂文阁大学士说到底只是个清高衔头,并非实权,这府苑看上去也并不多大。祖上蒙了恩典留荫,那便更是应当老实本分,可宁培远偏生是个不知深浅的。
只是戴庸也想不清楚,既然宁培远如此无用,为何还要来寻他?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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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窗棱,散漫的洒在地上,宁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方才还迷糊的脑袋瞬间开始思考人生三大终极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先吃颗糖冷静一下。
宁姝习惯性的摸了下床头,从小孔雀里拿了颗糖塞到嘴里。
她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