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人的角度,只能看见连云笙远山般清隽的眉眼,眼睫微垂,唇轻轻的将要触上去,仿若蜻蜓点水。
洛娇的眼睫忽然颤了颤——
睁开了。
她刚一睁眼,便陷入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眸。
那双眼睛与往日的清冷大不相同,眼尾泛着红,瞳孔暗沉的化作了风暴来临前的天空,隐忍又克制的盯着她。
她微微抬了下唇角,却忽然贴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一股雪林松木的味道扑面而来。
洛娇:“……?”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连云笙猛然偏过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便迅速远离,连带着那股冷香也消失了。
洛娇无辜的躺在地上,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小小的脑袋顿时被大大的问号包围了——
娇娇不是落水了吗?!
这个羞耻的姿势是怎么回事儿?!
连云笙刚刚是在……亲她???
洛娇瞳孔地震,躺在地上怀疑人生,整个人感觉都要裂开。
不对,重点是——
娇娇的初吻没了!!!
我的老天鹅啊!那可是娇娇的初吻!
本来要留给一个拥有八块腹肌英俊潇洒的小哥哥的!!
现在竟然恍恍惚惚的就没了?!
周围的激动的人群霎时间挤过来,将她团团围住,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娇娇你没事儿吧?感觉怎么样?”
“你可吓死我们了!”
“多亏了连云笙把你救上来呢!”
洛娇被众人扶起来,头还晕乎乎的。
她迷迷糊糊的听了一耳朵,这才清楚是连云笙把她救上来的,刚刚只是在给她做急救。
难道真是她误会了?
可是……连云笙人呢?!
洛娇在人群里张望一圈,却并没有看见那个白色身影。
周围充斥着一片嘈杂的喊叫声,不知是谁联系了老师,不一会儿,老师匆匆过来紧急安排返校。
画架在方才的推搡中在地上倒了一片,大家乱糟糟的开始收拾,时不时有人惨叫一声:“啊!我的画!”
“谁把我画架弄倒的?!”
“哪个杀千刀的把颜料盘泼上去了?!”
混乱的人群后,连云笙独自站在树荫下。
他背靠着粗糙老硬的树干,垂在身侧的指尖不住颤抖着,忽然一抬手,左手猛地按住了右手指尖。
刚才那过电般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唇上,激起一阵颤栗般的酥麻,盘旋冲上高峰。
他的身体似乎出了些问题。
每次,只要一触碰到她的肌肤——
便会有异样的感觉从相触的地方蔓延,让人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越发渴求肌肤的触碰,亲昵的接触。
连云笙眼尾泛红,仰头抵靠在树干上,倏然闭上了眼。
耳边又回响起父亲严厉的斥责声:“无论什么时候,克己守礼!是你唯一要遵循的准则!”
“连云笙,你站在光下,难道就看不见自己身后的影子吗?”
那人讽刺般的笑容又在眼前浮现:“我只是在提醒你——”
“我们,是同一种人。”
连云笙猛地攥紧指尖,深深的掐进掌心,似乎是想凭借疼痛来清醒。
不对。
这是不对的。
他只是病了,是身体出了问题。
同学们陆陆续续收拾好画具,在老师的带领下坐船离开,耳边极近处,忽然响起一道女孩子清脆的嗓音:“连云笙?你在哪儿?!”
连云笙站在茂密的柳树下,眼睫低垂,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