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冉夫人一声声叫着冉先生的名字,如泣如诉,闻者心惊。
“小姐呀,姑爷没回来!”老太太慌手慌脚地去拉她,拉不动,急得脸上的皱纹都在颤动。
余下人都是冉家的雇佣人员,不敢跟冉夫人硬着来,眼睁睁看着她屋里来回转了两圈,到处找冉先生。
最终当然是找不到的。
她飞奔回来,一把抓住阮北的胳膊,星眸含泪:“你看见我家玉生了吗?”
阮北进退两难,骗她不忍心,可说实话,难保不会被当成骗子,届时可不光是私闯民宅的问题了。
冉夫人见他并未一口回绝,而是神色犹疑,顿时更加激动:“玉生呢?你知道他在哪儿对不对?你帮我找他回来,我有钱,我有很多钱,都给你,我只要玉生,你把他还给我,我什么都能给你……”
“我不要钱……”
阮北一跺脚,咬牙道:“你等我一下。”
他往后花园走去,冉夫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其他人也紧盯着阮北,活像看什么丧良心的骗子。
老太太倒是劝了两句,冉夫人充耳不闻,一心念着冉玉生,老太太只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生怕吃了阮北的亏。
花树下,冉玉生正急得团团转,见着这么多人一起过来,他不由看向阮北。
阮北讪讪道:“你们家保镖有点儿厉害,监控被翻出来了……”
他一说冉玉生就懂了,阮北又道:“你……想跟冉夫人说两句吗?她好像知道你之前回来过了,一直在找你。”
在冉夫人等人眼中,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正对着空空如也的花树说话。
冉夫人双手紧握,眸中含泪,望着阮北看向的方向,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但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
老太太神色惊疑不定,看着阮北的眼神带着几分怀疑,但却没有之前那般尖锐了。
倒是几个保镖,已经彻底将阮北当成骗子,他们心里开始琢磨,到底是哪家黑心眼的,明知道冉家只剩下个寡妇,还要把人往死里坑。
冉玉生立在花树下,一抬眼便是妻子含泪的眼眸,他曾无数次亲吻这双眼睛,带着笑的,开心温柔的。
可现在,只是对上一眼,便心痛难忍。
“说吧。”
经历过一场纠结绝望的崩溃,冉玉生暂时冷静下来了,妻子精神崩溃,所以他更得稳住。
阮北看向老太太还有保镖们,冉玉生说:“舒妈妈是我妻子的乳娘,自小照顾她长大,保镖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可信之人,不用防备他们。”
既然他说可信,那阮北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要进屋去说吗?”
在室外说这种话,总觉得有点儿不太安全,而且毕竟有太阳,花树这边的树荫也并不大,冉玉生待得十分憋屈。
冉玉生同意了,阮北就撑起伞,带着他往屋里走。
其他人看着他自说自话,然后在这种微风徐徐的天气撑一把大伞。
撑伞的姿势也很奇怪,不是单人撑伞那种将自己置身于伞正中,而是额外空出一片,像是与人共伞——虽然他们只看见阮北一个人。
冉夫人揉了揉眼,突然伸手去摸阮北身边,冉玉生下意识伸出手去握她的手,却握了个空。
冉夫人的手穿过他的手,而后收回,怔怔地看了看,又不死心的去碰。
冉玉生便毫不犹豫再次伸手去接,两只手再次交错。
其他人看得莫名其妙,阮北却能看得一清二楚,正是因为看得清,才越发让人心中难受。
走到后花园连接后厅的门前,冉玉生突然停下脚步。
阮北看向他:“怎么了?”
冉玉生神色痛苦:“进不去,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