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见她没服软的意思,只能妥协地移开了目光。柳老二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对自己的妹妹没办法。
“……贤侄说得没错。”柳父叹了一口气,看向望凝青,力持威严地道,“袅袅去看看你弟弟吧,你出嫁后他一直都很想你。”
一个说话都含含糊糊、只会吃手指的小鬼头哪里会想一个性格冷硬、没给过他几次笑脸的姐姐?望凝青知道这只是托词,却也没怎么在意。
“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我种的花。”望凝青起身离座,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朝着自家二哥扫去冷冽的一眼,“二哥应该没有对我的花做什么吧?”
不是望凝青随口污蔑,而是柳二有前车之鉴,虽然是出于好心想给妹妹的花浇水,但结果就是险些泡烂一株紫二乔。
“……”柳长风是很想在妹夫面前保持沉默寡言极具威慑力的姿态的,但怎奈何妹妹拆台,只能没好气地道,“去去,不稀罕你的花。”
这话也是假的,事实上整个华京谁不馋柳家的花?柳家家主捧着女儿的盆栽去参加牡丹花会,都连续三年都被评为魁首了。
望凝青种了那么多花,其中最美丽的莫过于一朵几近纯黑的牡丹,墨中带青,水色风流,去年花会上被评为黑花之魁首。
这朵特殊的牡丹被望凝青取名为“幽微”,那似深似浅的墨色就好似不能说出口的心事,这个名字带来的意境之美在花会上击中了不少酸儒的心。
别的花也就算了,这朵幽微望凝青却是要带走的,虽然当初种来是为了糊弄母亲的,但也的确是耗费了不少精力的心血之作。
望凝青穿过环廊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倒是没有要跟殷泽“同甘共苦”的想法,毕竟一边是家人一边是丈夫,她帮哪边都不太妥当。
另一方面,望凝青觉得殷唯的过错不能归咎在殷泽的身上,就算三堂会审,也该殷唯那个被打断腿的瘪犊子来。
望凝青一边思考一边步入了院子,恰好此时一阵清风徐来,院中花草林木皆被拂动,纷纷朝着望凝青所在的方向倾斜摇摆。
那种感觉十分微妙,仿佛整座园子突然活了过来,正在为主人的归来而欢呼着、雀跃着。
望凝青正想回房,却突然发现庭院中居然有人——她惯来喜静,家中侍女知道她的性情,除了早上会过来扫撒以外,其他时候院子是不允许擅闯的。
“谁?”望凝青负手而立,反手一转,袖袋中的剑簪便落她的掌心。抬头凝神望去,便见白玉兰花树后探出了一个少年的身影,怯生生的,仿若害羞的模样。
那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面容精巧宛如琢玉,眉眼秀致如工笔描画,一身墨色染就的宽袍长衣,眼尾飞红如胭脂点绛。
他就这般欲语还休地站在树后,酷似林间跑出的山鬼,见望凝青朝他望来,顿时以袖掩面,颊生红霞。
望凝青看着他驻足的地方,忍不住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后往花丛间一看,却见本该放着幽微的地方只有一樽空空的花坛。
“主人。”望凝青来不及多想其他,那少年却突然依偎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往她怀里扑。
然而望凝青面不改色,手中巧劲一施,推拉之间一拨一带,那少年便懵懵然地与她错身而过,噗通一声摔进了草地。
少年:“……”
望凝青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少年让开了身子后她便半蹲而下,打量着空空如也的花坛,半晌,冷冽如刀的眼神就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太平盛世,时人皆爱风雅,牡丹素有“花中之王”的美称,品相好些的牡丹在华京能卖出千两不止,更何况是去年的魁首呢?
望凝青疑心少年是偷花人,正想着到底是要上熊孩子家门讨要个说法还是直接将人送官,便见那少年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