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溢散而出的灵力滋润了这一方死地,令枯木萌芽、春回大地。
望凝青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自己造成的异变,还是因为时间已经悄然流逝,沧海化作了桑田。
修士漫长的生命中,最先应该习惯的便是睁眼的这一瞬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孤独。
望凝青缓缓抬头,她所在的山洞因风吹雨蚀而塌陷了一角,恰好有阳光照落,浸润她的眼眸。
望凝青抬手摸上自己的腰间,握住了自己的剑——那是太虚道门给所有内门弟子配备的最基础的武器,但她却真真切切地握住了自己的“剑”。
她起身,任由阳光在她垂下的眼睫间跳跃;她迈步,义无反顾地走向了曾经背弃她的世界。
……
距离那位曾经轰动太虚道门的师妹离开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来,各大宗门凿空投隙,几乎犁遍了整片大地,才整理出仙门内所有仲冬月壬葵日生的仙家弟子。
这些拥有特殊命格的弟子都被宗门暗中保护了起来,虽然生活如常,但这些弟子外出至少都会有一名金丹期弟子在暗中保护。
寻找气运之子本是一件大事,按理来说应该立刻将这些弟子送往天机阁,但天机阁自从一年前发布了这道寻找仲冬月壬葵日命格之人的天机令后,门主便闭关不出,时至今日。各大宗门没有办法确认气运之子的身份,又唯恐气运之子在无人知道的地方遭遇了残害,便只能将这些弟子全部保护起来。
而在三天前,天机阁主终于出关,各大宗门也终于能松一口气,将这些命格特殊的弟子送往天机阁以待勘察。
没有人知道,天机阁主之所以发布这条天机令,只是为了给一人拖延时间。
“对于气运之子而言,‘帮扶’二字都是折辱了她。她从不屈服于命运,她缺少的只是时间。”不听医嘱导致已经缩小成为七八岁幼童的天机阁主被迫被老友抱在怀中,颜面尽失,笑容无奈,“我相信,那位站在气运之子身后的人也会对此有所安排,但事在人为,我们总要出一份力的。”
“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吗?”妙杏山站在天机阁的高楼上,看着四面八方云集而来的修士,这样宏大的场面,在修真界中也是罕有一见的。
“咳咳。”高处的风有些大,哪怕裹得像个毛绒团子,天机阁主也禁不住咳嗽了两下,“老友啊,你认为,到底什么是气运之子呢……?”
什么是气运之子呢?受天道所钟的?气运过人的?还是生来就天赋异于常人的天才呢?
“老友啊,我等头上的苍天最是无情,三千世界中唯独只有华夏天道认可的不是运气,不是天赋,也不是实力。”
天机阁主转头,与妙杏山一同极目远眺,怅然而又沧桑道:“而是斧凿不烂、火烧不尽的一段风骨,永不屈服、永远向上的一颗心。”
这天下苍生,何人能够一肩担负?是无数人的抗争与努力,世界才能延续至今。
“快了。”妙杏山安慰天机。
“快了。”天机回应妙杏山。
那陈放在冰湖下的衍天归墟镜已经龟裂出无数的纹路,那摇摇欲坠的姿态如即将崩溃瓦解的大厦,只要再推一把,那高楼便会坍塌。
游云散仙一行人前往彼世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那不知道被人用了什么秘法留存下来的幻境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就算没有找到线索,游云散仙等人也应该归来了。而当他们归来,便是一切尘埃落定之时。
“莲花白藕身,玄武当权命。”天机阁主苦笑,如果可以,他们何尝不想与那位天道之子早些见面,“天道何等谨慎,只肯向我等透露这些。”
“阁主。”两人身后,身穿天机阁金纹符袍的弟子突然出现在塔楼的关口,朝着两人所在的地方行礼。
出于对两位尊者的恭谦,这名弟子没有抬头,自然也就没有看见自家阁主被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