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一生中, 有两个影响至深的女人。”
冷月高挂头顶, 东宫寂静无声。太子殿下萧旷站在院中, 举杯望月, 喃喃自语, 神色间醉意七分。
从小跟随到大的亲信常太监站在萧旷身后一步,随身伺候着。
常太监察言观色,“哎哟,太子爷, 你醉啦。”
“第一个影响至深的女人, 是孤的母妃!她……”
萧旷住了口,想起从小到大,不知多少个父皇没有过来的夜里, 母妃紧紧搂抱着他,红肿含泪的眼睛, 委屈压抑的哭声。
萧旷恨恨的道,“——孤最恨女人哭!拿箭来!”
常太监小跑着捧来了太子爷专用的长弓和箭壶。
萧旷在月下带着醉意拉弓, 瞄准了院子尽头摆放的草垛箭靶。
嗡的一声轻响,长箭深深地扎入了草垛之中。人形草垛一阵乱晃。
“痛快!”萧旷仰头喝了一大杯酒,带着醉意继续举杯望月。
“第二个影响至深的女人,是秦家那个死丫头!她……”
萧旷住了口, 想起他理应最张扬肆意的少年时, 却在宫中小心行走, 低头做人, 被无处不在的挖坑算计和套麻袋支配的恐惧岁月。
萧旷咬牙道, “孤最恨狡猾的女人!——拿箭来!”
常太监再次送上了箭壶。
嗡的一声轻响,第二支长箭深深地扎入了远处的人形草垛正中。
“痛快!”萧旷一口气把玉壶里剩下的酒全部喝完,抹了抹嘴。
酒壮人胆,半醉的萧旷只觉得此刻自己雄风英发,再也无所畏惧,高声喝道,“提灯笼带路!孤要去后院!”
“哎!”常太监喜不自胜地答应下来,急忙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小心翼翼问了句,“太子爷要去哪处?是去韩侍妾的院子呢,还是林侍妾的院子?”
萧旷想起了韩侍妾楚楚可怜的眉眼,含羞带怯的风情,心中一荡。
“韩苑。”他简短地说。
韩苑的垂花门外,常太监喝退了把守着门户、想要进去通禀的大丫鬟,跟随着主子迈进了主院。
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随着风飘进了院子里。
萧旷的脚步顿时一个急停。
“两年了……”屋子里头幽怨的女子声音抽噎着与人诉苦,“太子爷只来了五次。上次过来,还是三个月前的事了……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呜呜呜呜……”
萧旷脸色发青,掉头就走。
常太监察言观色,急忙小跑几步,凑过去小声鼓励,“韩苑不行,还有林苑。林苑那位不爱哭!”
萧旷想起林侍妾娇怯怯的纤细弱柳身材,一双猫似的杏眼,有三分神似秦家那位,心里就是一阵膈应。
他深吸口气,点点头,安慰自己说,“对,林苑不爱哭。走——我们去林苑。”
林苑里安安静静,灯火暗淡。
守门的小丫鬟睡得迷迷糊糊,推了几把都推不醒。
萧旷脸色稍霁,跨过了月亮门。
正屋紧闭的窗外,透出屋内的烛火,窗边身材窈窕的美人侧影。
屋里的大丫鬟在帮主子数钱。
“五百两,五百五十两,六百两……”随侍大丫鬟低声惊呼,喜极而泣,“哎呀主子,咱们可算是有钱了。”
林侍妾的声音娇娇柔柔地响起,“这点算什么呀。收好了,别让太子爷身边的人知道。”
“嗯!”大丫鬟紧张地把装满元宝的小箱子收起来,“太子爷知道了咱们院子有私产,只怕会不高兴。”
林侍妾柔柔地说,“管他高兴不高兴。有了钱,还要男人干什么。哎,以后他可别再来了。让咱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