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曜风一秒接近情绪爆发边缘。
他后退一步再次控制自己, 声音喑哑许多。
“发生了什么?”
“绝症,没治好。”
白淳提到这些事时声音很轻, 抽离的没什么感情。
是不是和闻家有关系?
他们杀了你姐姐吗?
闻曜风这一刻像是被自己的姓氏和血缘钉在墙边, 肢体目光都有些不受控制。
白淳并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看了眼姐姐的相册,失笑道:“抱歉, 有吓到你么。”
闻曜风怔了好几秒, 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嗓子, 呛了一声道:“应该由我道歉才对,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半前。”
“你是因为她的去世……”
“嗯。”
“可是那段时间,ECHO还在全国各地赶行程啊。”
他站直许多, 脑子里开始走马灯一般回顾所有的行程。
出道第二年, 何止是国内, 跨国飞机都坐了数十趟,常常一觉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天上地下。
白淳摇摇头:“我没有骗你。”
白淳还抱着过去的愧疚,并不打算让闻曜风背负他家里的事情, 反而还主动帮忙撇清关系。
“我去看了姐姐三四次, 有时候是在你们睡着以后由宿姐陪着去,护士姐姐也经常让她和我视频。”
他露出怆然笑容, 依旧温柔平静:“有些病, 竭尽全力去治,也不一定能如愿, 我早该想明白。”
几句言语间, 闻曜风心里的一腔火被熄了个干净。
这几个月里, 闻曜风每次接触白淳,先是怒意与质问,然后是怀疑和吸引,复杂情感往复如潮汐,一点点转化□□慕。
唯独没有过半分躲避的念头。
他现在却只想离白淳远一些。
他从未想过他自己才是漩涡的中心。
ECHO被浪潮轰击到支离破碎,白淳经历家破人亡,一切居然都与他的存在有关。
闻曜风都不记得自己又和白淳说了句什么,再回到自己卧室时,房间昏暗空气混浊,他一瞬被厌世感席卷。
生活的勇气突然降到很低。
也许他首先该对白淳感到愧疚。
可实际上,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只有发觉自己又被宿命操控的恍然。
青年靠着门站立着,没发觉自己在剧烈呼吸。
逃离闻家,就是为了逃离他存在是祸患这件事。
可是逃不掉,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自我厌弃快速上升,像蚕茧般一寸寸收紧,掐断他的所有氧气。
我不该存在。
是我让其他人活得这么痛苦。
门突然响了一声。
咫尺距离之外,传来清晰又犹豫的一声询问。
“曜风,你还好吗。”
闻曜风一瞬间睁开眼睛,声音因抗拒甚至显得有些冰冷。
“什么事。”
白淳在闻曜风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莫名就能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焦虑情绪。
他有意岔开话题观察闻曜风反应,焦虑挣扎的情绪也随之抬升。
不对劲,这难道是那个医生说的……
『Augenstern症候群』这个概念被提出来之前,白淳就有过断断续续的几次模糊体验。
他只当自己经历过太多,能轻易与其他人也包括闻曜风共情,才会在深夜陪伴客厅里独坐的另一个人。
一旦这个关联被说清,许多不属于他的微妙感情就变得越发清晰。
明明在吃生硬无味的紫甘蓝,心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