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想昨夜,他们一共派出四万大军,已经是整个风海城的一半兵力。
这四万人中,大多数都是年轻士卒。老兵、弱兵和残兵都被留在城外大营里。
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两万人了。
这怎么能让人不对向烽和他麾下的黑甲营噤若寒蝉?
别说向烽竟然开始从清宁关调兵回城。
就是向烽提一下裤子,只怕主簿都要惊得跳起来。
马廖英心烦意乱地揪着自己的胡子,很是神魂不属地一摆手:“陈公多虑了,这不是一个问题。”
他强压神思给陈主簿解释道:
“将士们刚刚吃了败仗,我们就做出这副龟缩的神态,岂不是消磨他们的胆气。下次再想进攻沧海城,这些士兵们怎么敢打?”
主簿还欲再劝,就听到马廖英说:“你不了解向烽小儿的为人,他是端方之辈,可以欺之以规。”
在和沧海城对弈的过程中,风海城一直具备一个优势,那就是,马廖英的幼子马登元,乃是解凤惜(曾经)的关门弟子。
因为这个缘故,马廖英很了解沧海城的内部构成。
向烽天性严肃古板,除非是遇到邓西国派大军压至边境这种极端情况,否则他一贯无令不出。
不仅自己不出,还压着自己名下的将军们,也不许他们出。
“现在沧海城群龙无首,黄三娘主内,向烽小儿主外。解凤惜已经不在,向烽没这个胆子擅作主张。
倒是黄三娘,她虽然是女流之辈,然而一向不安于室,没准会升起些不该有的心思。但她手里又无兵权,劝破了嗓子也没有用处。”
陈主簿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想了一想,仍然觉得坐立不安。
“可是,倘若解凤惜……”
“解凤惜?”马廖英的神色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定。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解凤惜已经死了!”
停顿一下,马廖英又不甘不愿地补充:“以解凤惜的脾气,若真是他已经回来,何必要调动兵力。当年他能率百余人拿下沧海城,如今想取风海城,难道还要指挥黑甲营吗?”
“……”
手中一紧,揪掉了自己的几根胡子,马廖英显然正为另一件事心神不宁。
“如今向烽回城,那么登儿……”
昨天凌晨的时候,马廖英忽然收到消息,言道马登元在城主府里被人挟持,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城主府死了许多他们派过去的属下。
马廖英一听这个消息,当即大惊失色。
没等他派人前去解围,向烽就已经踏着黎明时的天色,凯旋而归。
现在,整个沧海城随着向烽的回归,被守得铁桶一般。
城里的消息传不进去,城外的消息透不过来。马廖英惦念这个老来才得的小儿子,说话时总有几分魂不守舍。
他紧皱眉头,唉声叹气。
陈主簿其实不太关心城主那个不成器的大傻儿子。
他还是觉得向烽调兵这件事有些蹊跷。
人的性格又不是钢铁,哪有说敲定就敲定的?
城主年轻的时候依仗对人心的拿捏上位,这一辈子都在挑拨城中的几大世家。
他用这些鬼蜮手法用得驾轻就熟,反而作茧自缚。
特别是,马廖英近两年又因为老迈而刚愎自用,实在是过于笃信自己的判断了。
然而他只是一介主簿,在这种事上插不得手,管得多了,反而要被疑心病重的城主担忧夺权。
尽到自己的本分,陈主簿最后劝了一句:“虽然如此,还是要调兵入城,严防为好啊。”
马廖英对这个建议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