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贪婪之神发动的一波波进攻,叶争流也给出了稍显迟滞的反击。
她的动作仍然有些木木的,但在心里来回重复着“我要杀了慕摇光杀了慕摇光杀了慕摇光”的念头后,叶争流僵硬地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好像终于从骨血里榨出了那么一点力气。
对于眼前之人的心不在焉,贪婪之神自然有所察觉。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祂竟然手掌微按,暂时停止了进攻,对叶争流扯开了一个森白又带着几分血腥气的笑容。
“小丫头吓傻了?”
叶争流幽幽抬起眼来,此时此刻,她甚至连跟吞天君对话,刻意拖延时间的心情都失却了。
她张开口,说出的前几个字竟然沙哑得难以分辨:
“……吞天君,你除了卡牌之外还有什么想要的?别打了,我们不是不能商量。”
贪婪之神那双淡的几近于无的眉毛纠结地拢在一起,它奇异而警惕地看了叶争流一眼,不知道对手为何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
经过短暂的思考以后,吞天君哈哈一笑。
“本君想要的东西,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倒是你现在做出的样子,让本君很不喜欢啊。”
吞天君眯起眼睛,充满恶意地喃喃自语道:“天下诸人,都应该去贪美色、贪权利、贪名声、贪欢愉……你以为摆出这一副无欲欲求的死人脸来,就有机会战胜本君吗?”
冷笑一声,贪婪之神猛地一翻掌心,高声喝道:“做梦去吧!”
喝令好似一个开关,不等吞天君话音落定,叶争流只觉周身海浪都化作无穷无尽的渴望,从每一根毛孔里渗入,被强行灌进她的身躯。
权势、功名、利禄、美色……无数种欲./望把叶争流团团包围。它们像是一只只蓄势待发的手,只要叶争流表现出少许心动,就要把她生生溺死在这贪欲之乡中。
——不想要富贵吗?泼天的富贵,也是通天的金子道。
金块珠砾,取之不尽,海味山珍,享之不竭。奢贵靡侈,醉生梦死。管它路外冻死骨,你只需享受朱门酒肉……只要能有富贵,天下间怎样的快活得不到呢?
一个声音在叶争流的脑海中凭空出现。
这个声音刚刚出现不到半秒钟,就被另一个沉喑的声音半路截过。
——富贵又如何,在权势前还不是不值一文。所谓沧王者,也不过是偏居一隅的区区王侯。
若能横扫六合,雄哉虎视,锦绣江山尽付一握,天下性命生杀予夺,一句话就能轻易将万万人的一生戏于股掌之中……世上哪还有比这更快活的事?
不等关于权势的诱惑继续展开,在叶争流脑海里细细描绘那副登临极顶的壮美蓝图,又有一道尖细的声音强挤进来。
——什么富贵,烈火烹油很稳当吗?什么权势,担负江山很轻松吗?功名利禄哪能比得上美人的风仪令人心折。
再说了,一路走来,没人知道你见过的那些景象,没人知道你永远地失去了什么。你想开创一个四海无饥的盛世,却一辈子也模仿不到故乡十分之一的影子……啧啧啧,这一路走来,你难道就没有觉得过累吗?
——若非美人,何以洗尽远道风尘?你说是不是呢?
说到此处,那个声音竟然奇异地低沉下去,笑声却嘻嘻嘻地响成一串,带着点高高挂起的看好戏意味——啊,是了,说到美人,你身边正好便有那——么——多啊。
这几道声音像是蜜蜂一样,嗡嗡嗡地吵成一团。
伴随着那些争吵,也不断有画面浮现在叶争流眼前。
有时是她身着绫罗,坐拥金山;有时是她头戴帝王冠冕,地上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臣属,再或者是许多个英俊姣美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