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 裴松泉委婉地表示自己不想吃恐龙肉。
特别是当叶争流给裴松泉科普了“鸡是恐龙的后裔”小知识以后,裴松泉就更是坚定地表示比起土特产恐龙肉,自己更愿意选择吃鸡。
裴先生不愧是半神, 跨越千年了的时光,领跑于时代的前列。
叶争流一边在心里感叹裴松泉的时髦, 一边叫人去厨房说一声,今天晚上多给裴先生炸一盆鸡腿、炖一罐鸡汤,再爆炒个鸡杂什么的。
送走裴松泉不久以后, 解凤惜又到叶争流这里打卡遛了个弯儿。
解凤惜的风格自成一脉,和裴松泉的委婉回护全不相同。
徐徐呼出一道在阳光下呈现出透明琉璃色的烟气,解凤惜舒舒服服地窝在窗前的一张藤编软椅里, 漫不经心地问叶争流道:“你刚刚对裴先生说什么了?”
叶争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反问道:“先生对师父说什么了?”
“他让我旁敲侧击地提醒你, 不要每次都随便捡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说到此处, 解凤惜深以为然地一点头:
“你捡的那一堆寒剑宫的剑客,我看过了, 里面没一个有趣的。我瞧他们一个个都方方正正,模子里新按出来的般, 不知道还以为是府里缺砖头,你就从外面拉了一车回来。”
叶争流对解凤惜这套以“有趣”为最先的标准不置可否。
不过, 她也没纠正解凤惜,她带回来的“奇怪东西”其实不是寒剑宫弟子, 而是愤怒之神的神躯部分。
裴先生是半神, 就算吃块恐龙肉也没事。
更何况,裴先生多半不会去吃。
但是换了解凤惜……
解凤惜是真的有很大可能, 选择去吃那块恐龙肉啊!
“那些寒剑宫弟子们, 我正好有用。”叶争流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过一阵会把他们调走的。”
解凤惜只是略略眯目一想,便料准了叶争流的答案。
他手中那支翡翠烟杆轻巧地在掌心一转,烟杆末端便指向了楚国的西边。
“是啊。”叶争流从容点头,“正是芳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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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城最大的一座花楼中,沈飞明一腿伸直一腿屈起,背靠一条红木窗棂,正正好好地坐在顶楼的窗框上。
沈飞明的脸颊上恍若晕着三分淡红的醉意,然而细看他的目光,里面却只有一派清明。
他腰间配着一个空荡荡的泥金刀鞘。右手自然垂下,左手则揽着一大坛酒,时不时就仰头饮下几口。
上好的酒酿被沈飞明一口气淋漓灌下,有时会,几道酒液还会顺着衣襟淌下来些。
窖藏的美酒不但打湿了男人的衣料,让他身上沾染上一段酒酿醇香,而且还自沈飞明健硕的胸膛蜿蜒而下,一直淌进他块块分明的腹肌沟壑里,让人看了便觉食指大动。
第七天。
这是沈飞明留在芳华城的第七天。
旁人来到芳华城,就算是寻欢作乐,酩酊求醉,也只是推杯换盏而已,连酒碗都很少用。
毕竟,大家全都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只有沈飞明,论喝酒,他是认真的。
虽然沈飞明只来了芳华城七天,但城中大多数的男人,都已经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们都知道,只要粹玉楼里的楼主茹娘——也就是那个常年寡着脸孔,暮气沉沉的女人听不惯街上的动静,朝楼下伸手一指……
那么,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里,那个黑衣服、大胸肌、每天喝得颠三倒四,不知今夕何夕的男人必然会从天而降,给正在找乐子的某个人一顿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