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书生看着苏苒之的动作, 喉头一梗,很想拉着苏苒之说“鬼姑娘们说‘自便’的意思可能是让我们不要太害怕,而不是真正可以自己方便行事、自由行动啊”。
但想到苏苒之几个时辰前在小庙内还救了他们一命。
便把所有的话都咽回去, 未敢多言。
到了这会儿, 两位书生大概也确定, 苏苒之真真切切跟他们一样, 都是人。
只不过她这个姑娘家,面对一整山的鬼和妖,并没有表现出正常人的害怕情绪。
行事中反而带着一股‘全在掌握之中’的‘我行我素’。
不过, 也正是因为苏苒之态度的淡定和从容, 才让书生们在这样的环境下能稍微安点心。
坟包的通道并未完全闭合, 一缕皎洁的月光照下来。
正好落在苏苒之脸上, 书生们能看到她眼皮很薄, 精致的眉眼中居然透着一股淡淡的迷茫。
这与苏苒之一直以来的运筹帷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苒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壁画,书生们看到她眉头不知何时蹙了起来,但目光依然不离壁画。
国字脸书生也悄悄转头去‘自便’的看壁画。
这一看,他当即愣住了。
“这、这不是……”
苏苒之目光落在他身上,国字脸书生不由自主的噤了声。
“这是什么?”苏苒之对‘涤墨节’等不大了解, 只是这些壁画让平白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传闻, 在遥远的塞北关外,有一个神秘的国度, 名叫桑落。”
国字脸书生小声道, “这是在下从……从野史杂记上看来的,上面写, 桑落国不管男女, 天生都是巧手, 什么东西都能编, 而且编什么像什么。曾经有传闻,鲁王看中桑落国的国君,这个……其国君全都是女子,并非断袖之癖。鲁王想要迎娶国君,但却被国君拒绝,并将使者遣回,连桑落国都没让他们进。”
苏苒之完全没想到,居然从国字脸书生这里得到了答案。
她继续安静的听着。
“当时诸国还未统一,各方诸侯割据。鲁王被一小国退亲的事情成了诸侯国中的笑柄。但鲁王兵弱,要不是卡着塞北关这个易守难攻的地界,估计早就被其他诸侯吞并了。因此,要面子的鲁王打不过其他诸侯国,就想着在桑落国这边出口气。于是他整顿了一万兵马,前去攻打桑落国,立志要踏灭此国,抢走国君为妾。”
国字脸书生见苏苒之听得认真,心情激动,他和同伴已经拖后腿太多,终于能有发挥的余地,神情自然十分欣喜。
他道:“就在鲁王兵临城下的时候,异变突生。桑落国子民编织的野狼、野狗、毒蛇等包围了他们一万士兵,最后打得鲁王兵马丢盔弃甲,狼狈的退回塞北关。”
苏苒之道:“编织的东西都成了活物?”
“是,”国字脸书生补充,“只是野史中这么写,真假不详。”
苏苒之颔首:“多谢先生。”
“少侠客气,”国字脸书生惶恐回礼,随即,他又想起什么,道:“其实咱们陈国也才统一五年,不然我与同窗也不至于四十来岁才考科举。掐算时间的话,鲁王攻打桑落国,应该也就是六/七年的事情。”
当初他读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还有过前去游学的想法。
只是后来战乱频发,阻挠了他远行的步伐。
哪想到居然在此处又见到了桑落国子民的痕迹。
国字脸书生指着壁画上一条浑身冒着火的老虎,道:“这里能明显看出编织的痕迹,火老虎正跟一位骑着马拿着刀的将士抗争。那野史上确实有写过洛桑国子民变出来的东西都带着种种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