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合道, 后化作大道本身。他即是道,道即是他,补全了天地法则, 度过了湮灭大劫。如此, 才有上古洪荒、鸿蒙初开。
但落在纪斯眼里, 此法不妥, 而“合道”二字更是意义重大。
或许“合道”就是鸿钧之道, 对于别人想走什么样的道,纪斯从不置喙,可要是让他与大道达成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拉倒吧,他怕是会弃道不修。
打生打死、打穿轮回、重返地球, 若是他汲汲营营这么久还落得个跟大道平分秋色的结局, 甚至得靠“合道”成就宏愿, 那还配当轮回的大祭司吗?
要么不出手,要么全都有, 纪斯一直是个野心家。
不过, 合道一说……
思及鸿钧的选择, 纪斯再瞥向身后的司诺城,握住大杖的手微微一紧。
他是一名下棋人……
司诺城也好,祁辛黎也罢, 都以为他在用这天下做棋盘,执人类为棋子,与毁灭日的命运作斗争。打赢了人类能活, 而纪斯会因为救世的功德飞升。
这猜想——是如此, 但绝不仅止于此。
事实上, 纪斯是以宇宙为棋盘, 以万物为棋子。与他对弈的不是所谓的命运、恶魔,甚至不是魔王亚巴顿,而是无影无形、无处不在的大道。
他早与祂“厮杀”日久,现今也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他不会合道,所以……大道挑了一个合道者·司诺城。
只是大道无形,祂在冥冥之中推动的这个选择,意义远不止于此。但无论司诺城起到的作用是什么,纪斯觉得最后赢的始终是自己。
毕竟情感的波动骗不了人。
人内心的爱、恨、平静和愤怒,都是能量的表现形式,有什么情感就传递什么波动,哪怕性格再别扭的人,传递情绪也会变得直接。
而司诺城传递给他的感觉,如天广阔,如海包容。很纯粹的执着,很投入的信任,以及不求回报的……爱吗?
唯有这种感情的传递,让纪斯觉得陌生且新奇。它像是一颗笋,要一层层剥去外头的“借口”,才能看见真实的内心。
裹在外的借口会让它变得坚硬,似乎戳一下人真能戳死。可往里探去,方知他的无害。
简言之,如果司诺城是大道选择的棋子,那么他必然是大道棋盘上反水最快的家伙。有可能一盘棋下着下着,司诺城就带着敌方棋子投诚了。
别说,这还真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想到司诺城的“泡咖啡自由说”,纪斯不禁陷入了沉思。
此后一段路,觉醒者走了近三十分钟。越是沉入万米以下的深海,他们所见证的真相越是超乎常识。
正因为人类的科技水平还无法达到自由出入深海的程度,所以海底的“遗迹”被保存得相当完整。
他们见到了一座根达亚文明时期遗留的石像,它断得仅剩一个头颅和半边肩膀,却不难看出它有着人类的五官,以及人类没有的第三只眼。
时光流逝不知多久,它居然还没被彻底腐化。细细凝视,他们发现石像上附着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能量,脆弱如泡沫,但切实存在着。
“能量……成膜?”祁辛黎蹲下来,想摸又不敢摸。他有预感,自己要是碰到了它,八成会戳破这层能量,到时候这石像必然被海水的重压粉碎。
“嗯,与‘大能遗蜕’是一个原理。”纪斯道,“生物有生物力场,能量越高的生物力场越强大。大能殉道后留有遗蜕,能经万世不朽。你们觉醒者也是一样,强者不幸陨落的话,火化对他的尸体不起作用,得用同等的能量粉碎才行。”
“而你们把能量注入到石像、日记本和珠宝中,它们也会生灵,也能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