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胤礽更加坚定了自己上一世可能是在皇位上累死的这个猜测。
“汗阿玛一直都有耐心地教导儿臣,只是儿臣自己,性子跳脱,急于求成,儿臣时刻都在忧心大清,学到的越多,看到的世界越大,那一层担忧无时不刻不在困扰着儿臣。儿臣急,急得像火烧了眉毛,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与太阳赛跑的夸父,身后有严重的危机在追赶上来,那是生死存亡的感觉,做不得假。虽然这就是一种感觉,儿臣说出来,大人们或许也不会相信,汗阿玛可能还会斥责儿臣想得太多,幼稚不可靠。”
也许是看了莎士比亚的文集,胤礽的说话方式又解锁了新的小技巧,古古怪怪,文不文,白不白,倒是很有孩童跳脱不稳重之感。
勒德洪打圆场道:“太子奏中所提及,其中弊端确实存在于八旗之中,臣亦认为,八旗的士兵之中有许多闲旗生计问题日益显露,而今他们已经成为了世代靠着旗粮过日子的人了,八旗将领无不出身大家族,日子还好过一些,苦的是编入旗中的底层兵。只是殿下到底年纪还小,言语用得冒进了一些,失了稳重。大可不必革除八旗,不如以改变代替革除,如此不会引起更大的震动。”
有姓爱新觉罗的勒德洪率先开口,其余内阁大学士也跟着道:“皇上息怒,太子殿下所做所为,皆为大清之利,为皇上之利,并无自己的私心。”这是在帮腔的王熙。
吴正治道:“殿下所言解满汉之矛盾,是一直以来萦绕在臣心头的隐忧,亦道出了微臣不敢说的字句,微臣认为太子殿下所列出的几条八旗弊端句句在理,提出的改进方略值得重视。”
宋德宜也是个汉臣,但文华殿大学士主管文,对军队一事一窍不通,只看王熙与吴正治皆帮着太子说话,宋德宜很是惊讶。
等其他人说好话说完了,可算是轮到索额图来说话了,他就等着这一刻,恭敬告诉康熙:“殿下会有此奏折,一切罪在臣,是臣多言,在教授殿下时说了雅克萨之战,本意是为了教导殿下战之策略,却不想引来殿下不可置信的质问。殿下问臣‘大清是国富民强,难道就怕了那沙皇俄国吗?’臣这才惊觉,边境将领在对待战俘过于仁慈,竟让放战败之将自行离去,而今雅克萨之城已然打下,大清却未曾派人驻守,如此北面蛮夷见之有空子可钻,岂不是会卷土重来,再次占据雅克萨为据点,以此来侵扰龙兴江城边境?”
“也是臣在教授殿下时,为他解说了此次边境战斗中发挥了重大作用的当地民族与藤刀兵,殿下又问臣,那么大清从其他地区调动而去支援的军队又有多少?京城过去的军队,为的是运输大炮,发动大炮,真正上了战场的不过十之一二,恐怕是如此种种,致使太子殿下写下了这一篇文章。”
索额图将事儿都揽到自己身上,向康熙请罪,果真收获了帝王迁怒的眼刀。
“索相从未对儿臣说过八旗军制,”胤礽弱弱地说道,乖巧无辜且认怂,眼巴巴地等着康熙说话。
索额图没有教导过他,太傅们也不会教导他这些,康熙自己教过,那么还能有谁来教他?
除了太子身边的仙兽“白泽”,再无其他了。
而“罪魁祸首”白泽,它知晓世间万物,自然也知晓大清存在的重大弊端,保成敢将“亡国之源”写在文章中,用脚趾头想也是仙兽说出了“八旗的弊端会令大清亡国”这样的话,才将孩子也吓唬住了。
太子有白泽择主,知道的越多,想得越多,他看到了祸根,他的智慧与心灵不允许他对这样的祸根不闻不问,知道的太多,想得太明白不是好事,他会活得很累很累,时刻在忧心之中,时刻想着要变革,而他现在才多大?现在年末将至,可即使过了年,他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
康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所以众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