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
“奶我保证,我们一定在姐姐开学前帮她挣到学费。”
这么多人说情,崔老太顺坡下驴,“是你说的啊,大家都听着,十二块呢别说大话闪了舌头。”
众人心知,老太太这么说,那就是同意春苗继续读的意思,哪怕最终她们挣不来十二块,这钱家里也得出。其他人还好,刘惠是真不高兴。
一年十二块,加伙食费粮票少说也是三十块的开销,三年就是小一百……这一百块钱要是留给儿子,那都够风风光光娶个媳妇儿了!
看把婆婆给怂的,平时让割半斤肉回来打牙祭都跟要了她命似的,这一百块花出去就眼睛不带眨的,这叫啥?
憨怂!
她摸了摸自个儿不争气的肚皮,今年可得发个大招,生下老崔家唯一的大孙子……当然,她已经默认家业是“儿子”的,现在婆婆只是替他代管,哪里管春苗红红的眼圈和满心的失望?
黄柔看得直摇头,大嫂这拎不清的,想儿子都想得魔怔了。
***
立下军令状的姐妹六个,从第二天开始就在捉摸挣钱大计。
春苗说去挖蚯蚓喂鸡和大鹅,让它们多多下蛋,把蛋拿供销社卖。
“不行,卖的话供销社只给两分,六百个鸡蛋得下到猴年马月。”春晖第一个否决。
“那咱们进城吧,刨垃圾山,说不定能捡到钱呢,我三舅家表姐的同学就在垃圾堆里捡到两分钱。”这是对捡垃圾有执念的友娣。
春晖直接摇头,每个街道的垃圾堆都有本街道的孩子“承包”,她们去了捡不到东西不说,还得找揍。
“那姐你捉鱼呗,咱带自由市场卖去。”对双胞胎姐姐迷之自信的是春月。这年代农民想要把自个儿东西换成钱有两个地方,要么供销社,要么自由市场,即黑市。
大河口公社是没有黑市的,红星县城也没有,得去到阳城市才行,还得是周六和周日下午五点治安队下班后……当然,没介绍信她们也去不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剩下春芽和幺妹大眼瞪小眼,她们也不知道的鸭。
当天晚上,幺妹悄咪咪摸到院里,“狗尾草我知道你最聪明啦,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呗?”
狗尾草傲娇的挺挺胸膛,“本草是聪明,要钱也简单,把那假清高的家伙卖掉就行。”
不远处的翡翠兰一个冷颤。
“不,不能卖小兰兰。”幺妹生气了,上次被惩罚的记忆还在,哒哒哒跑开了。
谁知小短腿不小心在小石头上绊了一下,身子控制不住,“噗”一声摔地上。幸好小胖手撑着,没磕到牙,她才不要像春晖春月姐姐一样变小缺牙。
诶,忽然,她发现土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幺妹索性席地而坐,用手指轻轻的抠开土皮,“呀!大瓜瓜!”
那嫩黄绿的,弯弯的伏在土里的两小片,可不就是黑色西瓜籽上发的芽?
小芽芽像小婴儿似的婴宁一声,“嗯?”
“你是大西瓜的孩子吗?”
小芽芽似乎是听不懂,哼唧一声,奶声奶气的抱怨:“热。”
于是,幺妹赶紧把土再抠开,像妈妈在夏天帮她掀开被子一角,好让她透气散热。
她终于有宝宝啦,还是西瓜宝宝!
幺妹激动得不要不要的,但她学精了,怕隔壁的脏脏兄弟二人组听见,悄咪咪跑到妈妈跟前,“妈妈妈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黄柔打个哈欠,强忍着困意正给她补裤子呢,膝盖又破了,这都是几个姐姐“传”下来的,不知穿了多少次洗了多少次,早磨得发白了,还皱巴巴的。
“你手上泥巴哪儿来的,又玩土了吧?”小脸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