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呢,也没见把饭店经理怎么着。
这,或许是一种信号。
来到纺织厂门口,崔建军正好值班,忙把她们迎进门,泡了三杯浓浓的茶水,“这是管后勤的老张给的,你们尝尝,待会儿把剩下的带回去给娘尝尝。”
幺妹“呼呼”的吹,实在是等不及了,“咕噜”一大口,本以为会是甜甜的,正好吃那么多饺子口也渴啦——“哇,好苦!”
又烫又苦又涩,苦得她鼻子眼睛全皱一起了,三叔坏!
“哈哈哈,茶叶就是这样才有味道呢。”崔建军大笑,身边也没个甜嘴的,找半天找到两个花生米,“赶紧散散味儿。”
幺妹小狗似的张大嘴巴,舌头长长的喘气,“呼呼呼——”
她有种深深的被骗的感觉,嫌弃道:“我奶肯定不吃,太苦啦。”
连能吃苦灵芝的她都嫌苦,那是得有多苦?
友娣却不嫌苦,自她出生还没喝过“茶叶”呢,只要是没吃过的那都是好东西,逮到就得吃个够,“咕唧咕唧”大口大口的喝,没几下就喝空了,又给泡一杯。
一连三大杯,够本啦。
幺妹佩服姐姐,她喝药可真乖。
对,在小地精眼里,“茶叶”这种东西就等同于药。
黄柔小心翼翼掏出灵芝,把婆婆的意思传达,崔建军明白,“好嘞,你告娘,我尽量换成粮。”想到下个星期厂里有事,他没时间回去,又道:“车我会送去爹那儿,到时候麻烦你转告春芽妈一声,给我准备一床棉被。”
每房只有一床破棉被,还是几年的老棉花和破衣裳弹的,不怎么保暖。可石兰省本就不产棉,这年代的棉花又是一项紧缺的战略物资,厂里也没多余的。
天气渐渐凉了,他这门房又是上不张天下不着地的,风“呼呼”的灌,贼冷。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也不会跟家里开这口。
黄柔记下,打定主意要劝婆婆多弹两床棉花,正准备走,友娣忽然说要尿尿——茶水灌太多啦。
现在是上班时间,崔建军也不好走远,把厕所位置指给她们,黄柔带她去。幺妹就在门房等着,可她们前脚刚走,三伯后脚就被人叫走了,没有植物陪她聊天,小地精多无聊啊,看看房子,看看板凳,看看桌子……
诶,这个桌子腿儿怎么是裂开的呀?
其实也不算裂开,就是开了小小一条线,有即将裂开的趋势,连缝都算不上,她是因为吃了灵芝后目力大增才“未卜先知”哒。
幺妹凑近看了看,总觉着里头有点啥,是不属于桌子腿儿的东西。她用小胖手抠那线,手指头细,又会使巧力,没几下就让她抠开一条小缝。
里头黑漆漆的,可有股沉沉的气味,像什么东西快要腐朽了。
她愈发好奇,从三伯枕头旁的铁盒子里找到一根细细的长长的竹签,竹签上还用橡皮筋绑着个鱼钩。把签子放下去,很快就碰到里头的东西,微微使点巧力,就把东西给勾出来了。
好在东西是很细很小的卷卷,能从缝里掏出来。
哦,原来是些花花绿绿的纸,虽然她识字,但她不想看……小地精就是这么任性。
她的乐趣在于勾,不在于看。继续勾出更多的卷卷纸,勾完一根桌子腿儿不算,又想办法把另外三只也检查一遍……噢,可惜都没东西啦。
然后,把卷卷纸并排放在桌子上,一定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不能哪儿缺个口,哪儿冒个尖儿,不然心里会不那么舒服。
于是,黄柔进门,看见的就是……嗯,她闺女正强迫症发作,横摆竖摆要对称,距离要均等的折腾。
可等看清被她“折腾”的东西时,黄柔觉着自己眼花了,这怎么那么像钱啊?不是一毛两毛一块两块,是大团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