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回到大河口却没找着陈静, 听说是回市里去了。当天晚上, 黄柔炖了大骨头,极其奢侈的做了四五个菜, 一直等到天黑,顾学章和那漂亮女人也没来。
幺妹肚子都已经饿扁啦, 喝了一碗汤就呼呼大睡了。
黄柔把她抱上床, 偶尔一晚不刷牙也算了, 只用湿毛巾帮她擦擦脸上脖子上的汗渍。
“饿死啦饿死啦!”闹闹在笼子里跳来跳去,边跳边叫。
“你也饿啦?碗里不是还有食吗?”黄柔看了看,没给加。
这小家伙瞎讲究, 自个儿爪子弄脏的米就不吃了, 水也是, 得早晚各换一次清水, 不然不喝。人都还得花钱买米吃呢, 哪能让它造?
“饿死啦饿死啦!”
黄柔不理。
闹闹扇扇翅膀, 把头埋进去, 可嘴巴里还在叫“饿死啦”。
黄柔愣了会儿, 忽然回过神来,这是跟幺妹学的吧?刚才这小丫头就是叫肚子饿, 叫着叫着就睡着了。
得,又给顾三那家伙记上一笔。
***
而此时的顾学章, 正开着边三轮往市区赶。
他和杨海润谈事情, 一直谈到天快黑才想起要去大河口吃饭的事儿, 好在有边三轮, 跑一趟也就几分钟。
可刚出供销社大院,还没骑到县城路口呢,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顾主任”。
回头一看,是供销社里新来的小刘,骑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一路狂追,真是难为他两条筷子腿儿了。幸好是在城里,这个点儿出门散步消食的人不少,他摩托车不敢骑太快,不然他就是蹬断腿也追不上。
“顾主任,有您的加急电话!”
“说是书城部队医院打来的,特急,让您一定亲自去接!”
顾学章一愣,身后的杨海润已经急道:“赶紧的小顾,一定是我爸病情加重了,我们赶紧回去。”
杨海润就是那试探碰瓷黄柔的杨旅长的亲闺女,她这次是陪父亲来看病的,听说从书城到红星不远,她就顺道来看看父亲的得意门生。
谁知道她上午刚来,晚上父亲的病情就恶化了。
顾学章沉默着,把摩托车骑得飞快。
他的老旅长啊,戎马了一辈子的老旅长啊,把他当亲生儿子培养关爱的老人家,居然在半年前昏倒了。杨海润把他送医院,大夫才说怎么不早来,都已经骨癌中期了,手术效果已经不理想了。
他老人家平时风风火火,训练的时候比新兵蛋子还卖力,完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红光满面,所以病了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人发现。
大夫告诉家属,其实他的病早一年前体检的时候就查出来了,只是他不让他们往上报,他还舍不得军旅生涯,他还没把得意门生培养成才。可谁知从半年前开始,他的病情日益加重,每天被钻心的骨头缝痛得呼吸困难,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极限了。
从大河口回去后,他果然好好的陪在女儿身边,度过了半年的天伦之乐。父女俩的关系改善很多,他也算死而无憾了。谁知半个月前病情突然加重,杨海润打听到全国最好的治骨癌医院就在书城,尽管他不愿,还是把他送来了。
大夫告诉她两个消息。好消息是晚期骨癌居然还没转移,实属罕见,问他中途有没有吃过啥药,他也说没有,那估计就是上天庇佑了。
另一个也算好消息——没转移的话还可以考虑做手术,彻底切除病变部位,说不定能根治。但他因为半年来被病痛折磨,身体素质差了很多,贫血严重,到时候能不能下手术台也是个未知数。
杨海润和顾学章自然都是强烈要求做手术搏一搏的,他们一定会尽一切可能给他找最好的资源。可老人家不愿意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