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是不是它也舍不得妈妈,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我,我不吃药。”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恶狠狠的。
黄柔一时被搞得焦头烂额,心里对女儿愧疚着,想要跟她好好道个歉,又被高元珍指望着……是啊,她无父无母什么也没有,在这种时候除了指望她一个稍微释放善意的陌生人,她还能指望谁呢?
要是不及时清干净,有残存组织留在体内,那就是后患无穷了。
黄柔咬咬牙,女儿的事先放一边,“走,我们上县医院看看去。”
大伯子还在门口低头坐着,听说她们要上县医院,也只好去找担架,可担架至少得两个人抬,他总不可能让妇女主任或者弟媳妇跟他抬吧?
这时,一辆“叮呤咚咙”乱响的吉普车停在了卫生所门口,顾家三小子跳下来,“崔大哥。”
“哎,哎,学章兄弟。”崔建国吓得手足无措,对这个当了大官儿的同村年轻人,他是敬畏有加,愣了愣见他直接往里走,才想起问:“学章兄弟怎么也来了?”
“听志刚说阿柔和幺妹来了,我来看看。”
崔建国忙不迭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忽然一愣,“阿柔”惊得他脚下踉跄!
这是啥意思?他家兄弟媳妇在他嘴里怎么成了“阿柔”?他们崔家三兄弟都叫不出口啊,平时都是“幺妹妈”,顶多“老四家的”,这……
他脑袋虽然没弟弟们灵光,可也不傻啊,这意思他没理解错吧?
“阿柔,怎么样了?”
黄柔眼睛一亮,他来了就好。遂把他叫到门口,长话短说,虽然去县医院的话她是说了,可万一去了还是一样的噩耗呢?高元珍承受不住怎么办?要知道她今儿在台上可是不想活了啊!
万一她要真想不开,她一个女人,还真拦不住。
顾三点点头,看崔绿真一个人背对他们,面朝墙壁,那小屁股拱着,手指一下一下的抠着墙壁,听见他来了也不回头,明显是生气了。
“你去哄她,病人我来。”
黄柔松口气,对高元珍附耳说:“顾学章非常可靠,让他带你去医院,我们会陪着你的,好不好?”
高元珍点点头,又有泪水灌进耳朵里。
小地精生气啦!委屈啦!妈妈居然不相信她!她可是一只诚实的小地精,她从来没撒过谎呢!哼!
忽然,脑袋上被人温柔的摸了一把,那熟悉的温柔的感觉,差点让她又落泪了。可她非常坚强的忍住,超小声的“哼”。
黄柔轻笑,蹲下.身跟她平视,当然,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
“生妈妈气啦?”
小地精:“……”我才不说呢。
“妈妈要跟崔绿真道歉,对不起。”
小地精咽了口口水,这才转过身来,“我听不见。”
黄柔憋着笑,提高了声量,“对不起,是妈妈错了。”她以为这就完事了,可以上医院了。
谁知小地精吸了吸鼻子,“那妈妈你错哪儿了?”
黄柔一愣,“嗯,妈妈冤枉崔绿真啦。”
小地精点头,“那还有呢?”
“还有,妈妈没听崔绿真好好说话,妈妈太着急啦。”
小地精继续点头,“还有呢?”
黄柔一愣,“还有,凶崔绿真啦。”
小地精这才“呼”的出一口气,“好叭,那崔绿真就原谅妈妈啦。”
她的大眼睛红红的,眼珠子像水洗过一般,还带着蕴蕴雾气,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委屈劲儿还没过去,却轻轻松松就原谅了妈妈。
黄柔心都碎了,真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刮子,明知道她不是个普通孩子,明知道她有过人的机缘,却依然固执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