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打转。似想起什么,他拨通了庄士淼的电话。
“柏溪,你今天不忙吗?”庄士淼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他的声线是清冷的,却也是温和的,听他不紧不慢的说话,孙柏溪总能感觉到平静。但现在,回荡在孙柏溪脑海中的却是庄理时而沙哑,时而低柔,时而火热的声音。
庄理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孙柏溪却完全没有办法将他的声音剔除。
越是不愿碰触,这声音越是纠缠着孙柏溪的神经。
孙柏溪已经没有办法从庄士淼这里获得平静的力量。因为他忽然发现,与庄理比起来,庄士淼是如此软弱。
不仅仅是声音的弱,出身的弱,还包括性格的弱、能力的弱。
庄士淼在庄鸿身边待了22年,却从来没有影响过庄鸿的任何一个决定。庄理才回来几个月,却能让庄鸿把整个鸿图都交付出去。
他们两人本就是不可比的!贫民终究是贫民,这是根上的问题,环境是无法改变的。
孙柏溪把车停靠在路边,鄙夷地笑了。他终于意识到,庄士淼才是不属于庄家的那个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柏溪,柏溪,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庄士淼的声音打断了孙柏溪的思绪。
“我在,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孙柏溪恶劣地勾了勾唇角。
“什么消息?”
“庄鸿退休了,现在的鸿图是庄理的。”
庄士淼急促的呼吸声从话筒里传来。他失态了。由此可见他对庄家的财产是多么看重。
孙柏溪扶着额头无声且自嘲地笑了。他忆起了自己送庄士淼离开华国时,对方在机场门口说的那些话。
他叹息道:“我的离开是为了成全庄理。这个家是属于他的,我不会和他争。柏溪,你也不要去对付庄理,他是无辜的。”
对!庄士淼的确没与庄理争夺任何东西,但他手里有枪!他不争,别人自然会帮他争。
已经非常清楚自己之于庄士淼是什么东西的孙柏溪把头抵在方向盘上,不断笑着,表情却越来越凄惨。
太傻了!以前的自己真是太傻了!为了庄士淼的一声叹息,他竟然做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
孙柏溪狠狠捶打方向盘,不小心按响了喇叭。
庄士淼急切的声音也随之传来:“爷爷为什么会忽然退休?他生病了吗?”
“他没生病。”孙柏溪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约了一大帮朋友去海钓,身体好着呢。”
“那他怎么会把公司交给庄理?庄理能管好鸿图吗?”庄士淼继续追问。
“庄理是庄鸿的亲孙子,不管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庄家的财产都会是他的。你担心什么呢?这些跟你又没有关系。好了,我要工作了,以后有空再聊。”孙柏溪切断了讯号。
他知道自己的话会让庄士淼很难受。
一个擅长伪装并压抑自己情绪的人只会把怒火憋在心里。但越是如此,那怒火就越是猛烈。
庄士淼按捺不了多久的。
得知庄理全面接手鸿图的消息,为了争夺家产,不出一个月庄士淼就会回来。
孙柏溪这样猜想着。但他又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的。
如果庄士淼真的回来了,那他爱了十年的人到底是谁?那个像雪一般静默的少年,是否也会像雪一样融化在记忆里。
孙柏溪捂住脸庞,衷心希望自己的猜想不要变成现实。
与此同时,庄士淼正在给黄娅萍打电话,拐弯抹角地打听家里的情况。
黄娅萍毫不设防地说道:“你爷爷可能得了老年痴呆,竟然把公司全权交给庄理打理。你都不知道庄理有多混,刚上任一天就与